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着,不經意間蒼瓊就把整隻羊都吃完了。飽腹感和困意一并湧了上來,他很快就趴在暖洋洋的火堆旁睡着了。
安娜躺在龍旁邊,靜靜地望着滿天繁星。
“如果是父親面對現在的情況,他又會怎麼決定呢?”
半夢半醒間,安娜想起了過去和父親相處的溫馨時光。
記得有一次,她不知怎麼的突然很想學開帆船。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父親還是放下了繁忙的政務,抽出時間帶着她到軍港去挑了一艘單桅帆船,在金角灣平靜的海面上一步一步地教她。
起錨、落錨,閱讀海圖,确認風向,升帆,打上繩結……
那時的海風很和緩,陽光明媚而溫柔的照在身上,仿佛那樣的美好會永遠存在。
不過她隻學了一個上午,就因為帆船上那些複雜的繩索而不願意再繼續學了。
父親當時很不高興。并不是因為他已經抽出了時間,而安娜卻不願意繼續學了。更多是對安娜半途而廢的行為感到擔憂。
那個下午,父親沒有回去繼續處理政務,而是拉着她說了很多話。
父親的那些說教之詞她大多已經記不得了,可她現在偏偏想起了其中的一句:
“安娜,退縮放棄可不是我們應該做的。有時候退縮了并不會失去什麼,而另一些時候一旦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你就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這個聲音在她腦海裡不斷回蕩着。
對于安娜來說,今夜注定無眠。
…………
晨曦剛從天邊升起的時候,蒼瓊被一陣便意給憋醒了。
急着去解決生理問題,他耷拉着眼皮跑向了河邊……
太陽一點點升起,蒼瓊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岸邊的泥土上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他也慢慢清醒了過來。
順着自己的影子向前看了過去,他驚訝地發現安娜竟然在火堆旁的地上躺着,似乎一整夜都沒有回營帳睡覺。
“今天是不是可以休息了?”蒼瓊思考着這個問題。“或者至少可以晚點起飛?”
他壓低了自己的腳步聲,緩緩走回營地,準備看看安娜是個什麼情況。
安娜一整夜都在胡思亂想着,一直到天快亮了才耗盡心神睡了過去,或者說是暈了過去。
看着側躺在地面上着的女孩,蒼白的臉上似乎還有未幹的淚痕。又看到了地上那一塊凸顯出來的濕潤泥土,蒼瓊陷入了糾結之中。
“是等她醒了再出發,還是直接背上她按照計劃繼續飛呢?”蒼瓊圍着火堆轉了一圈又一圈。
最終,人的同理心戰勝了龍的懶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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