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是慵懶而矜持的,高貴刻在骨子裡,目光帶着輕蔑,又好像一晃的錯覺。
男人該是高高在上,藐視皆苦的淩雲衆生,可當他走近,那夢幻如露,不似真人的容貌又以真實的形态展現,舉手投足,皆為下凡。
“師叔,多有打擾。”張海生恭敬地向他作揖。
年輕男人垂着眼眸,纖長睫毛根根鮮明,他接過司徒夫人泡的清茶,以極舒适卻又不顯得過于跋扈嚣張的姿态靠進沙發背中,周身氣場和緩,甚至還說了人話道:“媽,你和爸不是說好要去商場逛逛?”
違和感幾乎快要擠爆這個尴尬的客廳。
平日這套私人蘇式園林宅院隻有年輕男人一個人居住,司徒夫婦二人怕他犯病,隻好常來看看,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和人氣,并試圖多介紹一些朋友給兒子認識,可惜兒子一向不給面子。
現在兒子想要将他們夫婦倆支開,司徒夫人已然習慣,并不生氣道:“是呀,你爸都等不及了,張真人您慢聊,我們有事就先走了。”
張海生向他們恭敬一禮。
二人恨不得飛一般上車離開。
年輕男人以清茶潤好嗓子,上好的茶葉梗飄在湯上,他神情悠然有閑地輕敲手指,撫過微濕的杯沿,等待張海生回話。
張海生誠惶誠恐道:“師叔,最近京城裡不太平,我們張家有個小徒孫在前夜裡被人捅成重傷。”
年輕男人閉目養神,不急不緩,還算寬和道:“我似乎聽你說過,張家年輕一代的翹楚,他叫張……”
“張玉髓。”張海生凝着眉,“這孩子天資極佳,去年來京曆練,一直表現很好,直到前些日子去幫助羅家解決一起失火案,被一個豔名叫‘花瓶娘娘’的厲鬼吸走了半身精氣,險些迷失道心。”
“嗯?”年輕男人這才施舍一般投來嗤笑的眼神,轉瞬即逝,便再次閉上眼,像聽笑話一般,“你接着說。”
張海生知道他一向厭惡這些卑劣低賤的下作之物,歎氣道:“這孩子一心要将羅家的殺人真兇和花瓶娘娘抓住,結果沒想到學藝不精,前天夜裡燃香引魂,再被花瓶娘娘反刺了一劍正中心口。”
年輕男人觸碰杯沿的動作一頓,“死了?”
張海生心痛道:“差一點,有人幫忙叫了救護車,救護車趕到的時候就剩一口氣吊着了,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裡。”
“現場看過?”
“看了,沒有任何線索,隻是……”張海生不解道:“救護車上的護士說他們趕到現場後,除了重傷的玉髓,身邊還有個孤零零的白瓷花瓶,他們把花瓶一起帶進了醫院,不過等玉髓的父母去領傷者失物時那個花瓶已經消失,我懷疑就是花瓶娘娘!”
出了這麼大的事,張家又托付道協求告上門,司徒偃明面無表情片刻,隻得應承下後輩的乞求,淡漠起身道:“走,去一趟醫院。”
“好的,師叔。”
首都第一人民醫院,病人熙熙攘攘,羅家聽聞張玉髓重傷,雖然對小道士的能力表示懷疑,但還是第一時間請了幾位有名的專家前來會診。張玉髓一直沒有醒來過,他的父母愁白了頭發,然而協裡有規定,張玉髓自己接手的委托,出事怪不到任何人頭上。
司徒偃明換了一身休閑西裝,讓人看不出眼底深藏的不耐煩,前往重症監護室的路上,冰霜一般的面容如高不可攀的神明。
或許按照他身上的血脈,真的可以被奉若神明,綿延幾百年的記憶、永不動搖的絕高實力地位和探不清深淺的自然道法,整個京城中,即使是頂級的妖魔鬼怪也不可撼動。
張玉髓的父母激動得要按輩分給他行大禮,被他擺了擺手,支給張海生,獨自一人站在隔離窗外靜觀。
和俗世遠着距離,就算張家人,也不能與他建立牢固的聯系。
他隻是太閑了,好心對幼輩略略照拂,以達到走過場般完成身為龍虎山外姓首徒的責任——因為曾經有人對他說過,他應該成為一棵遮風擋雨的蒼天大樹,哪怕他想要遮蔽的人一直沒有出現,他也會學着成為那人心中最好的存在……
随後,張海生又将傷人的桃木劍裝在證物袋中送來。
“警方鑒定稱上面隻有玉髓一人的指紋。”
司徒偃明沒接,“他那晚燃的什麼香?”
“水雲香。”張海生從懷中摸出盛香灰的黃紙包。
年輕男人隻輕輕鼻息一動,“按照某些魂魄口味特制的水雲香,你說張……”
“張玉髓。”
“你說張玉髓之前被花瓶娘娘吸了精氣?”
張海生點頭。
司徒偃明微微不解地擡眸道:“一個低賤的豔鬼,為什麼在吸了他的精氣之後又悉數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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