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殷擦地擦得一身汗,趁着這個功夫洗臉梳頭換衣裳,孔捷感覺周殷有些微的緊繃,好像生怕自己如今的樣子不能讓舊人滿意一樣,在衣櫥前竟然罕見地斟酌了好一會兒,孔捷揚聲:“公爺,找一件故人的舊物給我!”
很好,他終于動了,自己的衣裳也選出來了。
再出來,國公爺捧着一件墨皮裘走出,看樣子是安平王之物,裘毛油亮豐美,衣擺繡着一大團殷紅牡丹,周殷自己換了身朱墨色窄袖相搭,襟前繡餘白松柏。
孔捷看了一眼那墨皮裘,這個黑還不是純粹的墨黑,渾厚豐美,一看就非常華貴。問:“沒有其他貼身之物了?”
周殷搖了搖頭:“當年兵荒馬亂,剩下的東西不多。”
至今成國公也沒有對孔捷明說要找誰,孔捷也不問,但彼此心照不宣,心知肚明。
孔捷跟他解釋:“最好是玉啊,珠子啊這等天然之物,就是衣物也最好是貼身的衣物,這個大氅太外衣了。”
周殷沉沉地提了一下那大氅,涼飕飕地看了他一眼。
孔捷:……
周殷看起來不太高興,好像是在嫌棄孔捷嫌棄大氅不中用,一副自己很不痛快但是又不好因為這點小事跟他一般見識的表情。
“你看看,真的不能用?”
國公爺質疑孔捷的判斷,把大氅直接提到了孔捷眼前。
孔捷不着痕迹地避讓了一下,認真的地說:“如果一個逝去太久了,很可能早入了輪回,真的必得是長久貼身過的才好。”
孔捷看得出那是上好的皮草,但他實在不想摸安平王的東西,戰場刀槍無眼,那位屍骨無存,他死前一定非常痛苦,孔捷不想觸碰。
周殷見他如此堅決,面容也冷淡了下來,平平道:“那沒有其他的了,世間和他長久貼身過的隻剩本公一個。你用我罷。”
孔捷:……
他是真的很想念舊人罷。
“那個……”
孔捷小聲嘀咕,感覺自己莫名地尴尬:“原本也是要用您的。”
兩個人就此便不說話了,孔捷默默蹲在地上擺方位,周殷把大氅疊好,卻沒有收起來,而是放在法陣外的桌上備用。還好有周翁,老頭看到倆人僵了,笑呵呵地插話:“小孔,你除了招魂還有别的本事沒有?會算命嗎?”
這是把他地攤算卦的了,孔捷更尴尬:“會一點。”
“那會算什麼啊?”
孔捷用力地總結了一番自己會什麼,“大概是一些基礎的吧,生死,血親,姻緣這種。”
畢竟這些東西在一個人身上看起來比較明顯。
周翁微微驚訝:“生死?”
孔捷趕緊解釋:“不是未來之事,我隻能看過去之事。”他知道周翁這是在給自己搭梯子,偷看國公爺一眼,趕忙借坡下驢滾下來,“像是國公爺,他就有三次險些死亡。一次是在娘胎裡。令堂摔倒了,肚子撞到了硬物,”孔捷微微眯起眼,好像在看周殷身上的東西,然後不确定地問:“是個蓮花如意紋的……踏跺?”
周翁發出一聲驚訝的低呼,孔捷聽到了,知道自己沒認錯,朝老頭揚起一個笑容,然後又笑眯眯地看國公爺,國公爺面無表情地撩起衣擺,盤腿坐到團蒲上,孔捷繼續說:“至于親緣,您好像跟您的生身父母很久不聯系了。”
國公爺撩起眼皮看了孔捷一眼。
孔捷十分知趣地放緩了語氣,和緩地說:“還是找個由頭見見面吃個飯吧,公爺這些年有另一個家族接納您,并無傷親思親之遺憾,可與您連接血緣的人其實是還可以再為您添一重庇護的,多些關心關懷您的人總是好的,不是嚒?”
周殷沒有接這個話茬,直接道:“說姻緣。”
孔捷有點想笑,總覺得此時的國公爺急性得有點像問姻緣的富家小姐,周翁看過來,咳了一聲,意思是讓他好好說。孔捷立刻正色起來,目光投向周殷審視的眼睛,凝視片刻,緩緩道:“您有一段可遇不可求的姻緣,這段感情曾經非常、非常的深厚,非常的不一般,甚至到了一個人離開了,另一個人也會跟着離開的程度。”
周翁聽到心驚肉跳,心道傻孩子你說什麼呐!
可就在刹那,孔捷周身的力量忽然間散開了,話鋒一轉,輕松道:“可如今這段姻緣已經結束了。若緣分天定,百轉千回也能重逢,無緣重逢的,便如荼蘼一瞬煙消雲散。公爺我看您女人的緣分非常好啊,您應該找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和她想扶相持,生個孩子……”
“誰教你說的這些?”
成國公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國公爺雍容華貴,威儀棣棣,哪怕穿着最簡常的燕居服,氣勢仍然可以拔地而起,他看着誇誇其談的孔捷隻扔給他兩個字:“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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