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扶的眸中有紅色的火焰燃起,隻要他有足夠的意願,随時可以與體内的這股先天煞氣修為相融合……但,真的不會被影響麼?
“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堕入魔道。”
“我曾在師尊前立過重誓,此生遇魔殺魔,絕不存絲毫仁念之心……”
罷了罷了,君扶咬了咬牙,拼着僅剩下的三分修為對抗着。三界之中能入先天境修為的本就少之又少,更何況君扶體内還有之前十萬屍鬼傀儡的煞氣修為,這些普通的仙門弟子根本不是對手。
衆人漸漸不敵,方俊吉正猶豫着要不要親自出手,忽地鎖在君扶雙肩的鐵鍊前端變成銳利的五爪,竟從肩胛骨穿過,而鐵鍊的另一頭被人狠狠地拉住,北辰現身,鳳目之中滿是寒意:“君扶,君上好意放你出來飲杯喜酒,你卻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地還想劫親。你也不看看你如今的身份和處境。”
君扶吃痛,腿一軟,幾乎要跪伏在地。若要與北辰一戰,隻怕非得要沖破體内的封印才行。
“放開他!”清冷的聲音響起,團團圍着的衆人立時讓了條道出來。蕭仲淵緩緩走近,在二人身前站定。
白芷想去攙扶君扶,但看了眼北辰,終究是忍住了。
“阿淵,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不可能會願意與他結成道侶的,是不是他們逼你?”君扶想去抓蕭仲淵的袖子,蕭仲淵卻後退一步避了開去。
“君師沒有任何相逼,是我心甘情願願意與之結為道侶袍澤。”
“我不信!”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落在雪面上,尤為刺目。但此刻君扶渾然不覺,隻覺心裡更痛。
方俊吉嘲諷道:“君師貴為天界神族,又豈是你這個低劣的魔族可以比肩的?”
“修仙之人一生所求不過是能渡過天劫,屍解成仙,晉升神族。如今我能有如此際遇,君扶,你作為我昔日最好的朋友,難道不應該是祝福我麼?”蕭仲淵的語氣之中,對往昔之情竟無半分留戀。
君扶不可置信地盯着蕭仲淵,白紗之後的那張臉看的并不真切,黑曜宮中,你說你隻需信我……
君扶閉上眼,雙手緊握成拳,克制着自己奔騰的情緒,我信你,我信你,這一切都是逢場作戲吧……
蕭仲淵将手輕輕搭在了北辰的手上:“北辰,今日是你我結為道侶的大喜日子,普天同慶,看在我的面子上便饒了他性命吧,也算是了斷了我和他所有的過往。”
風吹起蕭仲淵的面紗,那一刻,他的眼眸之中無半分隐痛,唯有缱绻流連,深情無限,這是半分騙不了人的。
北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要細看,面紗已經垂落。
原來真的有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終于有一天,蕭仲淵在他和君扶之間選擇了他。
“隻要你此後心中隻有我一人,他是死是活,我并不在意。”當下扔了鐵鍊,本來穿過君扶肩胛骨的五爪也收了回來,重新變回鐵鍊的樣子。
南門笙立時上前鉗制住君扶道:“君師,君上,既然這小子不識好歹,那屬下就重新将他押解回試煉台。”
“挺好。”方俊吉心滿意足地看着君扶垂頭狼狽的模樣。
蕭仲淵輕輕推了下北辰:“這耽擱了不少時辰了,你快回三生石,聽說你連天界的月下仙人都給請來做見證人了,你這神通還有多少是我不知的。”
“我為你做的事情又何止這些,慢慢的你就會知道了。”北辰憐憫地看了眼君扶,萬世的功德,命定的姻緣,又如何?
待北辰離去,蕭仲淵松了口氣,重新上了車輿,淡淡道:“君扶,過去種種你便都忘了吧。白芷,你辦事我才放心,你先和南門笙一道将他送回黑曜宮,别再出什麼亂子了。”
鼓樂聲再次響起,儀仗繼續前行,這個小插曲帶來的不愉快很快就被衆人的道賀聲給淹沒了。
去往試煉台的路很是僻靜,隻有幾人踏在雪地上的沙沙聲。忽然幾聲悶哼,随行的四名守衛癱倒在地,暈了過去。
白芷趕緊上前檢視君扶的傷口,同時解下身上的狐氅披在君扶身上,将靈力渡入到君扶體内。但鐵爪之前乃北辰靈力幻化,傷口一時半會兒愈合不了。
南門笙利索地解開鐵鍊道:“沒有這些黑曜石打造的鐵鍊的束縛,小君扶的傷口很快就能自己愈合的,蕭師弟放心,普通的法器傷不了他。”
蕭師弟?
何況渡入自己體内的靈力淳厚精純,絕非白芷可以做到,君扶試探地喚了一聲:“阿淵?”
“白芷”略翻了半個白眼:“你這憨貨,才看出來?若真是我,怎可能對你說那樣的話?我和白芷借着大師兄的化顔咒法和妖族的換顔術換了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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