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溪先生是書畫界的傳奇人物,隻要進了古玩行的,多少都是他的路人粉。此刻,交流會變成一場大型粉絲見面會,一群年過半百,甚至年過一百的老年修士們仿佛見到愛豆的粉絲,神色激動地和偶像進行一場跨越千年的會面。
撕拉——裂帛聲響起,卻是道袍老頭回過神來,毫不猶豫地撕了自己此前愛不釋手的仿品,貌似癫狂,“這等俗物,也敢自稱春遊圖,是我眼拙,是我眼拙啊,哈哈哈哈哈。”
衆人有的臉上露出痛惜之色,覺得不至于做到這種地步,有的則認同點頭。
羲音看着一群神色癡迷,恨不得鑽進畫裡的老人,眼神放空,陷入回憶。
她還記得,有一年春天,阿爹阿娘帶她去踏青。阿娘怕她積食,不讓她吃太多點心。那時她還是個熊孩子,為了表達不滿,趁着大人不注意,在阿爹剛畫成的春遊圖上添了幾筆塗鴉。
阿娘氣得要打她闆子,阿爹卻抱着她跑,阿娘提着闆子在後頭追,而她在阿爹的肩頭笑到打嗝。
後來,阿爹提筆在她的塗鴉上修改一番,便成了《春遊圖》裡那奇趣怪誕的鴨子。從此,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有事沒事就在阿爹的畫上給阿爹出題,阿爹從不生氣,總是笑着,将她的塗鴉改成自己畫裡的一部分。
直到很久之後,有次她于夢中驚醒,突然就明白過來阿爹此舉所表達的意思。
接納。
養父母雖不知道她是龍,但是也察覺到她野性難馴。阿爹此舉,是想告訴她,不管她乖巧可愛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樣兇戾乖張的内核,她都是被包容、被接納的。
想明白阿爹用意的那一刻,刻意壓制在心底的痛如山呼海嘯般席卷全身,比她當年走火入魔時經脈俱裂的痛苦更甚千百倍。
她無比清楚地認識到,會無條件無底線包容她的人已經永遠離開,她再也沒有資格做一個肆無忌憚的熊孩子。
她應該長大了。
第31章
鑒寶雅舍的包廂内,那群老頭終于從震撼中回過神,道袍老頭眼神熱切地拉住李愛國的袖子,“李愛國,你這幅畫出嗎?多少錢都行,條件随你開!”
李愛國如夢初醒,想起這畫的來曆,不自覺看向羲音。
他知道自己的圖是赝品,那麼真迹是哪裡來的,幾乎不用懷疑。
“這畫兒不是我的,不賣。”李愛國把頭搖成撥浪鼓,堅定拒絕道。
道袍老頭還待再勸,羲音開口了,“家父遺物,不賣。”
一聽這話,衆人雖有遺憾,但終究沒再強人所難。
人家都說了是父親的遺物,他們再強買強賣,那也太不是東西了。
隻有道袍老者不死心,又問了一句,“真的不賣嗎?隻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你。”
羲音笑容不變,說出的話卻一步不退,“不賣。”
道袍老者失魂落魄地走了,眼鏡老頭看着他背影,對羲音說道:“他這人急性子,說話不中聽,但對松溪先生的一片崇敬之心卻是真的,還望小友别跟他計較。”
羲音回了個微笑。她要是想計較,那老頭就該上她的追殺名單了。
那人應該慶幸他對松溪先生的狂熱追捧,這一點讓羲音對他有着比别人更高的忍耐度。
“雖然不賣,但是可以借給你們看,拍賣會之前還給我就行。”她提高聲音說道。
道袍老頭唰地轉過身,速度快到羲音怕他閃了腰,臉上的表情不可置信,“真的?”
羲音擡手,微微欠身後退,把《春遊圖》周圍的空間讓出來,一群老頭頓時喜形于色地圍上去,叽叽喳喳地讨論起來。
經過了開頭的風波,李愛國出盡風頭,悄悄跟羲音又許諾了好幾個複雜又難做的菜式。
後半程大家忙着鑒賞古畫,心平氣和地交流心得,羲音對他們的交流不感興趣,又懶得出去,就窩在牆角的沙發上玩遊戲。
不多時,一陣松木香氣接近,道袍老者在羲音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
羲音視線緊盯着屏幕,沒有分出一絲注意力給他。
他也不惱,與之前的急性子暴脾氣判若兩人,他的語氣小心翼翼,甚至帶着點讨好地問道:“那個,羲小友,你說……松溪先生畫上的怪誕之處,都是小女孩塗鴉之作。你可知……那個小女孩,是松溪先生的什麼人?”
羲音這才百忙之中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随即視線又轉回手機上,“你問這個做什麼?”
道袍老頭清了清嗓子,小聲道:“前些年出土的天韶皇朝宗譜上記載,松溪先生和夫人膝下無兒無女,因此,有關《春遊圖》中小女孩的猜測衆說紛纭,有的說是松溪先生長兄家的孩子,有的說是仆婦家的孩子……我就是好奇,來向小友求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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