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晏魈輕聲道歉。
甯玟瑞搖了搖頭,“是我的錯,一開始就是我的錯。”她又擡起頭,深情的望向晏魈,“如果當時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那我們現在還會在一起的吧。”
晏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吐出兩個字:“不會。”
他想了想,換了個自認為委婉的說法,“其實我當時就想跟你提分手的,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說真的,我當時沒什麼感覺,對你可能隻是錯認為成喜歡的欣賞。”
甯玟瑞的瞳孔微微張大,她怔怔的看着晏魈,還有些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晏魈會這麼直接的說出對她沒感覺這種話。
緩了好半晌,甯玟瑞才苦笑一聲,回到了現實,“……我知道了。晏魈,你是個很專一的人,即使你說對我沒感覺,但如果當時我不提分手,你也不會主動跟我分開的。”
甯玟瑞說的很肯定,在這一點上,她是了解晏魈的。
“晏哥。”
在幾米開外的位置上,墨留白朝晏魈揮着手,他眉眼彎彎,笑道:“怎麼這麼久還不出來,演唱會的工作人員給賀江發消息,說找到王健了。”
墨留白出現的很是時候,他就站在那很自然的叫着晏魈的名字。讓人摸不清楚他是老早就站在那藏起來偷聽倆人聊天,還是真的是剛剛才過來。
不過晏魈并不在乎那麼多,他回以微笑,大步向墨留白走去。
甯玟瑞則站在原來的位置,她看見那個叫墨留白的少年很自然的側了側身,不疾不徐的跟在晏魈身後。他偏着頭,溫柔的清水從眼睛裡溺出來。
沒有人用那種眼神看過她。
墨留白的嘴巴上下張動,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惹的晏魈很是無可奈何的看了看他,最後還是忍不住歎着氣笑了。
甯玟瑞看着晏魈和墨留白漸漸遠去的身影,心裡酸酸的,百般不是滋味。
演唱會的工作人員找到了王健,但最後幾人到達的是警察局。
晏魈靜靜的看着王健的屍體,這還是他第一次來認領屍體。在這個世界裡有許多千奇百怪的殘忍死法,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完整平靜的屍體。
太平靜了,身上沒有一處傷痕,看起來就是很自然的正常死亡。
晏魈鬼使神差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王健的臉。有些冰,但還能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人的溫度,還是軟的。
很奇怪。
明明和王健認識還沒超過二十四個小時,甚至都還沒說過幾句話。可突然看到這樣的屍體,晏魈心裡非常難過。
仿佛躺在這裡的并不是王健,是另一個人。
王健的臉漸漸變了樣子,然後是頭發,體型,身高……都變了。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
這個人臉色蒼白,嘴唇拔幹,卻仍然能從這張平靜無聲的面孔裡讀出他生前的俊朗與潇灑。
好熟悉啊。晏魈皺了下眉,但他就是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王健……真的死了。”劉諾娜喃喃道,瞳孔裡充斥着對死亡的恐懼。
晏魈眼中的陌生男人漸漸又變回了王健的模樣,他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會出現那樣的幻覺。
“他失蹤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會死。”蔣文遠對此毫不意外,聲音也格外的冷漠。他轉過身,“行了,現在能回去了吧。”
“你!”劉諾娜瞪着他,聲音有些顫抖,“你怎麼這麼冷血,他都死了。”
“我當然知道,他都死了。”蔣文遠看着她,嘲諷的笑了笑,“你哭一哭我哭一哭大家都哭一哭,王健就能活過來嗎?自顧不暇的人在這假惺惺的悲天憫人什麼呢。”
劉諾娜的眼眶紅了,她緊緊的咬着下唇,還是沒能控制住情緒。小聲的哭了出來。
賀江上前安慰,蔣文遠對于自己把女生氣哭這種事毫不在乎,他不屑的撇了撇嘴,“所以說新人最麻煩了,都說了在這個世界裡死人特别正常,怎麼還這麼多愁善感的。”
蔣文遠擺擺手,“我去找線索了,你們随意。”
他說的潇灑,走的也幹脆。但在他把手抄進兜裡的時候,晏魈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他正在顫抖的手指。
讓人無法否決的是,雖然蔣文遠說話很不委婉,但是他所說的卻是殘酷的事實。别人死了他們沒有時間去難過,他們隻能不斷找線索找快遞讓自己活下去。
或許有的人還會慶幸,鬼殺了别人,而他活了下來。
可能是看過太多殘忍的死法,但最具有沖擊力的屍體不是被淩遲腰斬什麼的,而是死去的人就那麼平靜的躺在那裡,除了面色有點蒼白外,和正常人睡着了沒什麼區别。
安靜的死去最讓人無法接受了。至少對蔣文遠來說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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