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被我問得嘴巴癟了癟,像是想哭,卻又強忍着哭腔地對我說:“我,我叫阿來。”
“前……前幾天我媽去牧區放羊一直沒有回來,我爸擔心我媽出事,交代完我家裡事後,也趕緊去牧區裡找人了,結果找到現在,他們兩個誰都沒有回來……”
“我爸是被百家臨時找的對接人和向導,百家給了很多錢,要我爸一定得看好這輛車子,必須親手的交到你們的手上,還要我爸帶你們進無人區……”
“可是、可是我爸現在出事了,他出事之前把能吩咐的,都吩咐我了,我、我能不能麻煩你,不要把對接人換成我的事情告訴給百家人?否則我,我們家的尾款就拿不到了,那是我媽買藥的買命錢呀!”
阿來看着隻有十一二歲,心智卻比我想象的還要成熟。
我不知道他爸媽失蹤的這麼多天裡,他一個人在家裡是怎麼過來的,既要喂好家裡那麼多頭每天都要吃食的牲畜,又要忐忑地守着這輛被藏進小黃土山裡的車子,還要等着我們的電話……
再看他這副樸實的樣子,也不像是在騙我,雖然他爸失蹤後,不能做我和無名的向導了,但至少車子是完好無損地交到了我們的手裡。
我和無名對視了一眼後,對阿來點了點頭,說:“好,我答應你,不和百家人說。”
回答完後,我想了想,對阿來接着又說:“你爸媽失蹤的牧區,離無人區遠嗎?要是近的話,你和我說一下你爸媽的體貌特征,要是在那碰見了你爸媽,我要是能幫忙的,一定搭把手幫幫忙。”
“真的嗎?”阿來激動地問我,鼻子還因為呼吸太過急促,直接呼出了一個好大的綠色泡泡。
阿來猛地一吸鼻子,激動道:“牧區離無人區很近,想去無人區,必須穿過那片牧區,我爸媽一直在那附近放牧,所以對那裡很熟,他們失蹤前一個穿着灰黑色的,用大貂制成的衣服,一個穿着棕褐色的大棉衣,頭上還帶着黑色的毛絨帽子……”
“他們常年放牧被曬得很黑,我媽的左臉還被吹得有點開裂了,我爸的腰上有一把小手臂長的彎刀,懷裡還有一把偷藏的小獵槍……”
“還有還有,我爸年輕時候從馬背上摔下來過,磕到了後腦,所以後腦那邊有很大一塊一隻不長頭發,你們要是見到了他們,一定要幫幫忙,他們肯定是掉進别人打井的坑裡了,或者是什麼陷阱裡面,否則我爸媽不可能在牧區裡迷路的!”
阿來說的十分笃定,我對他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我做出承諾之後,便直接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立馬坐了上去。
可等我想關車門的時候,車門的邊角卻被一隻黑乎乎的小手輕輕地截停在了半空。
“你還有事?”我問。
阿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頭低下,抿了抿唇,像是猶豫了好久,才用那戰戰兢兢地聲音,小小心心地問了我一句。
“柳……柳哥哥,要不,要不我來給你們做向導,你們帶我一起去吧,可、可以嗎?”
許是害怕我會拒絕,還沒等我做出答複,阿來急忙又道:“我、我從小在這一片長大,和我爸媽一起去過好幾次無人區了,比很多大人都要熟悉那裡的天氣和環境!”
“你們帶我一起過去,我一定會幫上忙的,絕對不會拖了你們的後腿,我向你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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