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則拉過一旁多餘的凳子,示意阮羌坐下,随後才開口,“姑姑,我今天不是和你聊這些的。”
徐雪甯擡頭,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周則迎着她的視線微微一笑,随即把自己手機拿出來,調出張闵那一段視頻,遞過去。
徐雪甯接過後,裡面的内容已經開始播放。
“我是周則的表哥,我這裡有獨家報道,她爸爸帶着别人一起賭博,欠了一堆高利貸,人還跑沒影了,周則她媽該死,周則更該死——”
視頻那邊剛開始,周則的手便落在了一個溫和的手掌裡。
她側眸,阮羌正對着她微微一笑,告訴她不要怕。
這些話是周則第一次聽,明明是寒風之中的刀刃,在她的脖子讓随意割劃,讓還尚有溫度的鮮血,沾上冰涼。
可僅僅因為阮羌在,好像一切都沒有那麼可怕。
一直到視頻結束,周則才收回手機,看着眼淚直線般落下的徐雪甯,熄了屏幕。
房間裡的哽咽聲有了越來越大的趨勢,伴随着的還有那句,阿則,張闵他不知道諸如此類的話。
不知道?
周則在心裡暗自發笑,她難道不應該習慣眼前女人的種種行為嗎?
習慣她的惺惺作态,習慣她的冷漠嗎?
“他回來了,我一定說他,你别生氣。”徐雪甯做小伏低地說。
“姑姑,你讓我别生氣,到底是怕我生氣傷身體,還是怕我生氣不給你打錢。”
周則話落,女人的抽噎聲停止了。
“姑姑當然是怕傷你身體呀,你每天這麼忙。”徐雪甯抽了抽鼻翼。
周則已經不是十歲的小孩,不是随便什麼話都可以哄好的。
她扯了扯嘴角,語氣輕嘲,“是嗎?那姑姑既然怕傷我身體,那就不應該每個月都給我打電話要錢,你難道不知道,我聽見你們的名字,我就惡心。”
聳拉着背的女人擡頭,眼神裡滿是不敢置信,“阿則,你再說什麼?”
“我說,聽見你們的名字我就惡心,身體也不可能會好。”周則大方重複了一句。
下一秒,徐雪甯眼眶裡的淚水直嘩嘩落下,“阿則,你怎麼能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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