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自己和桌面,撐出了一個穩定的三角形空間,而她就在這個空間裡面,被他用身體好好護在了懷裡。
郁盛想撥打求救電話,卻發現屏幕顯示無信号。
“不要怕,我在來的路上已經報警,對方定位了我的手機。這一帶隻有這一棟房屋,泥石流不會造成大規模坍塌和傷亡,所以需要被營救的就隻有我們。隻要……”他說到這裡,突然重重擰了下眉,從喉嚨口溢出一聲明顯壓抑過的悶哼。
“你怎麼了?”郁盛扶住他的肩,“是不是受傷了?”
“沒事……隻是稍微有點重。”他墊着她後腦的那隻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别怕,他們很快就來了,隻要他們抵達發現情況,就能立刻開展救援。”
然而,對郁盛來說,這個“很快”非常非常漫長。
手機的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秋嶼的唇色也一點點變得煞白,她知道他肯定受傷了,隻是不肯告訴她。甚至因為怕她擔心害怕,所以連疼痛也隐忍下去。
她從不知道時間會變得這樣漫長,從泥石流壓塌房屋到救援人員掀開倒塌的房屋将他們救出去,這短短的兩個小時她仿佛經曆了兩個世紀。
她的心就像被架在火上反複烤着,她能從他壓抑而沉重的呼吸聲裡聽出他隐忍的疼痛,有潮濕的水霧漫上她的眼睛,她不敢再按亮手機屏幕,怕他看到自己,也怕自己看到他失去血色的臉。
可是黑暗中,卻有溫熱而粗粝的指尖擦過她的眼角,将湧出的水霧小心翼翼擦去。
“别怕。”她聽見他的聲音低低響起,“我在。”
沒有華麗的辭藻修飾,也沒有信誓旦旦的保證,就隻是最簡單的幾個字,卻瞬間在她心上卷起了漫天海浪,海水撲滅了啃噬她心髒的火焰,溫暖的潮汐朝她湧來,将她緊緊包圍。
“阿嶼……”
****
窗外,雨已經停了。
郁盛的額頭從手側滑落,瞬間醒了過來。
暮霭四起,秋的寒意從開着的窗縫外滲進來,潮濕的水汽随着呼吸進入她的身體,讓她頃刻間清醒過來。
這是醫院的單人病房,秋嶼到底還是對她說了慌。
被他護在身.下.的她安然無恙,可他護着她躲到桌下之前就已經被磚石砸到了後腦,再之後,一根折斷.裸.露的鋼筋紮入了他的小腿,加上磚石傾軋失血過多,能一直以肩背撐住桌面整整兩個小時,就連救援隊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也幸虧這棟舊屋建房時使用了鋼筋,雖然屋頂被泥石流壓塌,但因為建築還算堅固,一側牆體沒有全碎,斜斜的支着留給下面一絲喘息的機會,他們才沒有窒息而亡。
隻是那兩個小時耗盡了他所有體力,秋嶼從上救護車後就陷入了昏迷。
郁盛從沙發上站起,走去窗邊将開啟的縫隙關上,隔絕了外面因下雨而漸寒的空氣。她轉身看向病床上的人,他還在昏睡,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讓她很不習慣。
郁盛攏緊衣襟,将頰邊的發絲夾到耳後。
她身上這套衣服是在醫院超市臨時買的,款式老舊,顔色沉悶,但即便是穿着這樣土氣而難看的衣服,她站在窗邊回身撩發的模樣依然令走進病房的人感覺驚豔。
顧覺覺得今天的郁盛似乎和往常有一點不同,眉宇間的乖軟之意被清冷的靜色所取代,那雙墨黑的瞳落在病床上的男人臉上,專注認真,哪怕病房的門發出聲響,視線也分毫未移。
這種專注,令顧覺心頭不悅,隻是這絲不悅很淺,淺到連他自己都沒有去探究。
他反手關上門,力度比之前略大,這次關門的動靜終于讓郁盛側過視線。
顧覺對上她墨黑水潤的瞳眸:“我剛剛才接到通知,你沒事吧?”
“我沒受傷,受傷的人是他。”
他并沒有多留意病房裡側病床上的人,上前托起她下巴,确定她連一絲擦傷都沒有:“你沒事就好,走吧,帶你去吃飯,然後送你回去。”
郁盛沒有應,反問:“你不問我,今天發生了什麼嗎?”
他再次朝她投去視線,終于确定她眉宇間的清冷之色并非錯覺,他微微擰眉。
郁盛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已經猶自說了下去:“首先,對方是有備而來,一共三個人,一個年輕女孩降低我的警惕心,另外兩個男人負責攔住我的去路。”
她當時應該再仔細一點的,那個女的在洗手間問她借女性用品的第一時間她就該反應過來。洗手間對面就有小超市,真有需要哪裡還用得着和人借?
“其次,我醒過來時聽見他們在隔壁對話。他們不求财,而是受人指使要給我一點教訓。最後,我有随身攜帶防狼噴霧的習慣,但這件事沒人知道。不知怎麼的,對方居然會知道,不僅提前提防,還給我準備了效果極強的迷藥。值得一提的是,防狼噴霧近期我隻對一個人使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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