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遲一下啞了聲,沉默半晌,問:“什……什麼答複?”
甯蘇意戳穿他的伎倆:“你别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井遲當真呆傻了,杵在會議室門口,好幾個職員從走廊經過,瞧見自個老大一副木楞表情,被人勾了魂似的。
井遲呼吸滞了滞,心跳太快,他得用手緊緊按住胸口,仿佛隻有這樣做才能防止它跳出來。
他張了張嘴,吐出來的每個字都充滿澀然:“會是我想要的答案嗎?”
甯蘇意時刻注意前方大屏幕的情況,輕聲說:“不知道,或許吧。”
“甯蘇意,你害我抓心撓肺!”
“那就不說了,我要登機了,再晚一點整個機場廣播叫我名字,很丢臉。”甯蘇意頓一下,笑得輕松,“拜拜。”
“哎,你等等……”
等什麼等,那邊的人已然潇灑挂了電話,徒留井遲一人癡癡地對着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屏幕。
井遲有一股沖動,想立刻飛去機場,把人抓過來問個清楚再放她走。
然而,現實是飛機已經起飛了,等他趕去機場,不知飛走了多遠。他沒那個本事截停飛機。而且甯蘇意說了,不讓他去找她,她要冷靜想一想,再給他答複。
井遲真沒信心笃定她最終的答複就是他想的那樣,因此除了期待,更多的是忐忑,像等待宣判的犯人,既盼着早日下達判決書,又怕結果萬劫不複。
等他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忘了問甯蘇意,她打算什麼時候回來,萬一她三五個月不回甯城,他豈不是要等死?
算了,他慣會安慰自己,多少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隻不過在她回來之前,他可能再也無心其他,隻一心盼她歸來。
——
甯蘇意隻身一人登上飛機,去往一個對她來說全然未知的地方,她的心卻無比平靜。
飛機進入平流層,舷窗外天空湛藍如洗,飄着大朵白雲。她拉下窗簾,遮住半扇天光,從包裡拿出本書,惬意地翻閱,滿腹度假的心思。
度假心情在飛機降落後就宣告破碎,她鮮少見這麼荒涼破舊的機場,稍稍調整心态,踏上機場外的大巴車。
兩層的大巴裡一股難聞的窒悶氣味,混合着空調散出來的味道,讓人忍不住直皺眉頭。甯蘇意把買來的車票遞給檢票員,提着包往後走。
座位是随便做的,但都沒差别,深藍色的座椅和車窗的簾子都是長時間未清洗留下來的泥垢,油膩膩的。
甯蘇意胸脯起伏幾下,勉強坐下去。
到了發車時間,大巴慢悠悠晃動着向前行駛,甯蘇意旁邊坐下一個抱小孩的婦女。她自覺往裡讓了讓,給她挪出更寬的空間。
婦女朝她投來感激的笑,抱起懷裡的孩子調了個方向,頭朝甯蘇意那邊,腳朝過道處,免得小孩的鞋子弄髒甯蘇意身上那件一看就知很貴的外套。
甯蘇意把這舉動收在眼底,心裡添一分笑意,扭頭透過車窗去看沿路的風景。
自然是大片的田畦,田畦相接處是連綿不絕的青山,自山澗淌下來的一彎銀白色小溪都能清楚瞧見。
甯蘇意曾去過甯城遠郊的福利院,那個廢棄船廠改造的地方,已是接近荒僻,然則眼前的景緻是更為直觀的窮鄉僻壤。
大巴搖晃了一個多小時,甯蘇意終于有些受不住,頭暈、犯惡心,估計是那不常見的暈車症在作亂——她明明以前從不暈車,結果連着兩次考察情況都要暈上一暈,也是倒黴催的。
她把車窗推開兩指寬一條縫,臉湊上去呼吸外頭的新鮮空氣。
沒多久,隔着一個過道的中年男人叫嚷:“誰開的窗啊,熱風吹進來了,空調都不起作用了,趕緊關了,關了。”
夾雜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話,指責的對象正是甯蘇意。
甯蘇意不願生事,将窗戶關上,細心留了一條肉眼不怎麼能看清的小縫。
這趟車開了将近三個小時,差不多抵上她坐飛機的時間,車停穩後,甯蘇意頭一個沖下去,蹲在路邊幹哕。
緩了好半晌,她才直起身,去大巴車側邊掀起的蓋子裡,拖出自己的行李箱。
甯蘇意身處在一個岔路口,朝路牌指向桐花鄉的方向眺望,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柏油路,道路兩邊,一邊是稻田,一邊是自建的房屋。
正想跟那位老師聯系,視線盡頭就駛過來一輛銀灰色面包車,甯蘇意按住頭頂的遮陽帽,仔細辨認那輛車。
眨眼間,面包車開到路口停下,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下來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穿藍白細條紋的襯衫式短袖,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顆,衣擺掖進淺棕色休閑褲裡,一雙洗得泛黃的白色運動鞋。皮膚是自然健康的顔色,理着短發,身量清瘦,渾身透着一股“知識青年”的清雅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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