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哭了一夜,眼淚早已哭幹,也哭得麻木了。
她看着愁眉苦臉的陸雨澤,聲音沙啞地問道:
“你說吧,接下來,這個家應該怎麼辦?萬一出事了,咱們孩子怎麼辦?”
陸雨澤有些可憐巴巴地望着小美,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才終于開口說出話來:
“現在,不還是沒有被發現嗎?那你說該怎麼辦?
我立即辭職?我們移民到境外去?”
小美慘笑着搖了搖頭,低泣道:
“辭職是沒有用的,最終還是會追到你頭上來。
移民?
人生地不熟的,你要移民就自己移民去吧,我和孩子不走,我還有父母要養,孩子也習慣國内的生活。
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自首,反正那些錢,你都還沒有花出去,這樣,或許,應該能獲得從輕發落。
隻要不是死刑或者無期,你就有機會獲得減刑,不管多少年,我都會帶着孩子,在家等你回來。”
陸雨澤聽後,整個人都顫抖起來,這一刻,他想到了大山裡的父母,如果知道自己進了牢獄之後,可就再也沒臉擡起頭來做人了,年老的爺爺和奶奶,可能死都不能瞑目。
還有小美,還有他倆的孩子,接下來該怎樣面對身邊人的目光?
最後,他還想到了小美的父親,他的嶽父大人,會不會因此受到他的牽連,落得個晚節不保?
所以,陸雨澤潛意識裡拒絕自首的,立即就反對了這種自我救贖的方式,他當場就搖頭,堅決地說道:
“不行!如果這樣,你和孩子,還有爸他們都會受我牽連的,以後怎樣擡頭做人?”
小美凄然笑道:“你現在才想到我們,已經太遲了。
阿澤,如果你真的為我們好,你就應該聽我的話,去自首吧,越早自首,越早出來。
你現在才四十出頭,就算是二十年再回來,也能享個幸福的晚年啊。”
陸雨澤用力地抓着自己的頭發,頭發都被他抓下了一根又一根,但是他感覺不到一丁點的疼痛。
此刻的他,内心充滿了苦痛掙紮,除了後悔還是後悔,但正如小美所說的那樣,他還有得選擇嗎?
掙紮了好久,最後,他目光決定地看着小美道:
“就算我要自首,我也要先跟你……跟你辦理離婚手續。”
這話一出,小美整個人被吓呆了,被震驚到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丈夫,自己最心愛的男人,怎麼會說出如此傷她心的話來。
陸雨澤沉聲說道:
“我不想連累到你和孩子,也不想連累到内退的爸,這些是我虧欠你們的。
所以,就算我要自首,那也得先跟你辦理離婚手續,等離婚半年過後,咱倆的社會關系應該也能以完全撇清了,那時,我再去自首,那樣,就對你們的影響可以降至最輕的程度。”
小美是聰明人,這個道理,她當然是一聽就明白了,她聽後,淚流滿臉,蒼白的臉上,露出慘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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