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笑起來:&ldo;是呀,霏姐兒真聰明,還記得你霞姐姐呢。那你記不記得雲姐姐了?&rdo;吳知霏想了又想,隻能遺憾地搖頭:&ldo;不記得了。&rdo;其實是因為吳知雲自小身子不好,不常出來跟大房的堂姊妹們見面,所以她實在沒有印象了。顔氏倒是略有幾分意外:&ldo;老二要回京了?&rdo;&ldo;正是。&rdo;吳若钊微微欠身,&ldo;也是今兒才接到二弟的信,本想回來禀告母親的,因四妹來了,一高興倒忘記了。二弟此次知府任滿,怕是要升京裡了。隻是說是平調,階銜是不升的。&rdo;顔氏點了點頭:&ldo;雖然是平調,但京官自然好過外官。可說了什麼時候回來?房舍也該收拾起來。&rdo;京官得近天顔,雖然沒有外官油水大,但前途卻更好些。說是平調,其實普通都認為,外官平調入京,相當于升了半級。&ldo;信中倒是未說,隻說正在準備,若定了行程,再來信告知。&rdo;李氏卻不由得盤算起來:&ldo;雖說尚未定行程,但一般官員都是四五月間入京述職,房舍現在就要打掃起來了。&rdo;顔氏淡淡道:&ldo;你操持就是。&rdo;轉頭向阮夫人道,&ldo;昨日婚宴想必十分熱鬧?聽說一百零八擡的嫁妝将一條櫻桃斜街都堵住了?&rdo;這兩個繼子跟她隔了一層肚皮,全然沒有一絲血脈關系。然而說到底,吳家是否興旺主要還是看兩個兒子是否有出息。她再有本事,隻是沒有生出兒子來,如今也不得不靠着繼子。所以聽見庶子要入京,既是高興又是不耐,心态頗為微妙。阮夫人自然明白。女子嫁得好固然重要,但在婆家的位置卻也要看娘家是否得力。她跟顔氏一樣,跟兩個哥哥隔着一層,卻又不得不依靠着,這種心态也是十分微妙的。&ldo;哪兒呀。汝陽侯到底是不在京中,借着東陽侯的府到底年紀小,完全一臉懵懂;知雯和連波也低着頭,可是臉上微微都有些紅,看來是都明白了;倒是吳知雱,眼珠子轉來轉去,看那樣兒居然好像也明白點什麼似的。&ldo;本來王妃是想大辦的,可是這麼一來,若是再大宴賓客的,就怕有人說話了。唉,這繼母是難當的,不是自己肚皮裡爬出來的,到底隔了一層,但凡有些差池,就要有人議論了。&rdo;這倒不是在刺吳若钊,而是阮夫人自己的親身感受。說來她倒是最像顔氏的一個,連隻生女兒不生兒子都像。兩個兒子全是阮海峤的寵妾蘇氏所生,平常裡要是一個疏忽,蘇氏就到阮海峤面前去做張做緻,着實難對付。阮夫人說了這幾句,自家倒有些傷感起來了。顔氏看女兒一眼,微微歎了口氣,将話題轉開,問起阮盼。阮夫人這才轉悲為喜:&ldo;前年不是請了個教養嬷嬷來麼,也真是生生的拘了幾個月,聽到能去廟裡住幾日,倒是歡喜得很。&rdo;顔氏微笑道:&ldo;那孩子禮數周全的,還要請什麼教養嬷嬷,沒的養古闆了倒不好。&rdo;阮夫人歎道:&ldo;我也看了心疼,隻是老太君執意要請。我想着,再過十幾日就是上巳節,盼兒也就回來了。到時候大嫂帶了孩子們都去,還有外甥女兒和外甥,都好生出門玩一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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