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如鹽的月光灑在庭院中,微風輕撫,卻抹不去塵世的創傷,陋室中青燈孤影,銀發被木質的簪子簡單盤起,一聲深深的歎息,兩腮高高隆起,老婆婆緊閉雙眼,弓着身子趴在桌前。丙吉踩着沾滿泥漬的黑鞋,看着遠處的燈光,快步跑了了起來,雙腳如長了眼睛一般,嶙峋裸露的岩石踏如平地。“媽,我回來了。”丙吉對着屋内喊了一聲,沒得到回聲,丙吉内心一沉,快步走了過去,桌上一盤西紅柿炒雞蛋,一個電飯鍋,兩個白色的瓷碗反扣在桌上,丙吉走到母親的身邊,輕拍她的後背說道:“媽,我回來了,我走的時候不是說不用等我嘛。”但是老婆婆紋絲未動,掌心的陰涼讓丙吉淚如雨下,丙吉将藥放在桌上,從身後環抱母親,哽咽地說道:“媽,藥買回來了。”
灰色的床單上,薄薄的被子疊的棱角分明,丙吉将母親的遺體平放在床上,右手托着母親的面容,大拇指輕撫,雙眼仿佛想烙印母親的遺容,被子輕蓋,丙吉拿起桌上對折的紙張,映着燈光看了起來。“兒,媽媽以後不能陪你了,人世間的路很長,你要滿懷希望,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未來的事情不可預測,人要活在當下;昆卡是我與你父親邂逅的地方,遺憾的是,他走得早,就把我葬在這吧,綠蔭相伴,四季芬芳。媽沒能給你留下什麼。以後要照顧好自己,記得吃飯。”丙吉将紙張貼身收好,對着遺體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将門輕輕掩實,擡頭仰望明月自語道:“媽,放心吧。”丙吉沿着來時的路再次跑了起來,山林之中人影越來越快,躍過幾個矮牆,雙腳平穩踩在地磚上,随即在古堡的老街跑了起來。敲開了一家便利店,老者認出了丙吉,散去怨氣問道:“需要什麼?”丙吉擦了擦汗水說道:“抱歉打擾了。”随即推着手推車挑選了白紙,剪刀,鐵鍁,錘子,電鋸,釘子等。夜幕下丙吉提着兩個大型塑料袋,邁着焦急的步伐往回趕。
丙吉本有個體面的身份,身為邊防反恐特警,多次出生入死。一年前,在圍剿恐怖分子過程中,解救了一名人質,往返過程中遭到恐怖分子主力襲擊,經過多次反攻,反恐特警小隊所剩無幾,回國後僅剩的3名反恐特警成員均被記了處分,一人遭到強制退伍,心有不服的丙吉開始找領導理論,但多次無果。經過多方面打聽,丙吉得知原由在救回來的人質,大約過了半個月,舉辦表彰大會上,丙吉認出了台上領獎的高幹子弟,就是當初的人質。随即大鬧表彰大會,對着高幹子弟大打出手。事後解甲歸田,在家裡當了大半年的屠夫,年邁的母親見兒子郁郁寡歡,就提議到昆卡來旅遊,從小耳濡目染的丙吉也想來看看這個美麗的古堡,沒想到此行母親客死異鄉。天蒙蒙亮時,古堡不遠的山澗,丙吉将精挑的樹幹用鋼釘釘實,一個原始的木棺逐漸成型。
踩着石階,将白色的羅馬柱拱門拍了一張照片,紅磚與方石立于斜坡之上,絕美的中世紀建築,垂直布局在山體中,近有繁花似錦,遠有山谷蔥翠。谷穆對着破軍說道:“丹妮真會挑地方,這裡簡直就是昆明春城加上哥特式風格的絕版。”破軍默不作聲的比劃着雙手,或砍,或削,谷穆遞上一瓶清水問道:“又有靈感了?”步破軍勾起嘴角說道:“昨晚想了一個融合的招式。”谷穆會意的笑了笑,雙眼随即被遠處的身影吸引,“破軍我看到丙吉了,背着的包裹很像人。”谷穆低聲說道。步破軍轉身查看時,丙吉踩着岩石身影快速閃落。“破軍你跟着,我去搞點東西。”破軍平地躍起跟了上去,主要是丙吉口袋中掉落的白紙,引起了谷穆的注意,裁剪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紙錢。買了一些熟食和糕點,挑了一瓶酒,幾個瓷碗,一塊白色的大桌布,左手提着軍工鏟和一隻公雞。查看了破軍的定位,谷穆提着活雞,快步向後山跑去,沿途的人均露出好奇的目光,但少年身影太快,一溜煙消失在古堡的胡同中。
陰沉的天空下,大型闊葉将整個棺木遮擋,此時丙吉正在打井,步破軍對着谷穆打出手勢,兩人迅速彙合。看着谷穆詢問的眼神,破軍搖了搖頭,示意丙吉一直戒備着四周。谷掃了一眼四周,此處背靠大山,前有活水,算是風水寶地。對着破軍打出戒備的手勢,兩人站了起來,谷穆輕聲問道:“丙吉?”丙吉猛然轉身,鐵鏟的破風聲随之響起,步破軍受氣勢感染,戰意頓時湧現,谷穆晃了晃手中的公雞說道:“剛才在古堡中看見你,就跟了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丙吉猩紅的雙眼掃了過來,頓時認出了兩人,身上的氣勢随之散去,露出苦澀的笑容說道:“謝謝。”谷穆與破軍這才緩步走了過去,兩個深色的方便袋輕放,将系在公雞腿上的繩索固定,谷穆給丙吉遞了一瓶清水,丙吉搖了搖頭,三人在畫好的東南方向打井取土,随着時間的推移一個深3米,寬1.5米的墓穴基本成型,丙吉試了試底部的老土,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可以了,我上去拉你們。”破軍擡頭看了看上方,小腿猛然發力,身如炮彈般射了出去,丙吉雙眼微眯對着谷穆說道:“昨天看走眼了。”随即一個助跑彈跳躍了出去,谷穆将腳邊的鏟子抛出,縱身一躍,如盤龍騰空。
看了看天氣,谷穆輕聲說道:“我叫谷穆,這是我兄弟步破軍。”收回注視母親遺體的目光,丙吉揉了揉眼說道:“谷穆,破軍謝謝你們。”步破軍點頭示意,默默地站着。谷穆将方便中的東西逐個取出,将白色的桌布遞給丙吉,丙吉感激的看了一眼谷穆,準備布棺,将蓋在棺蓋上的被子從底部小心掀開,蓋上谷穆給的白色桌布,當被子全部掀開時,丙吉看着母親的面容沉聲說道:“媽,我給你換了個新的。”谷穆聽到聲音後,内心一沉,快步走了上去,拿過被子,示意破軍燒點錢紙,此時丙吉雙膝跪在母親的身邊,谷穆将被子平鋪在棺底,對着丙吉問道:“要不要落葉歸根,把伯母送回家裡?”丙吉深知,母親要求葬在這裡是因為經費的原因,認真的看了看谷穆問道:“你有辦法?”谷穆明白丙吉的意思點頭說道:“放心就行。”谷穆首先給錢維明打了一個電話,兩人交談一番,征求了丙吉的意見,最終決定葬在谷穆父母的旁邊,錢維明讓丙吉放心,國内的事情他會全權負責。随即撥通了希奧的電話,希奧含笑接通時,谷穆嚴肅的說道:“交給你一個任務,我一會給你發位置,你想辦法過來接一個朋友和他去世的母親,把他們送到津沽市。”希奧聽出了谷穆的語氣,拍着腦袋保重完成任務。
衆人等待時,丙吉将母親的遺體收斂入棺,合上棺蓋,釘了兩排鋼釘。谷穆看了一眼挖好的深穴,将公雞放血扔了進去。側身背對着丙吉,體内盤龍真氣瞬間沸騰,對着土堆猛然出掌,盤龍真氣将土堆瞬間掃平。丙吉聞聲看來,雙眼中閃爍着驚異,大于2個小時,一架小型直升運輸機出現在衆人的頭頂,阿多曼探出腦袋對着谷穆揮手。離開時,丙吉對着谷穆問道:“我到哪裡找你們?”谷穆想了想說道:“我會在瓜亞基爾待半個月。”丙吉對着谷穆承諾道:“我會找你。”棺木随着飛機逐漸升空,丙吉将谷穆臨行前遞給的背包放在腳邊,看了一眼阿多曼問道:“他是什麼人?”阿多曼勾起嘴角說道:“盤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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