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營裡呆了有些時日,此時已經臨近新曆120年的新年前後,日子到底是多了幾分喜慶,隻是這份喜慶有些許不屬于此時的蕭瑟。
總聽那些文客講什麼張燈結彩迎新年,如今已不在前線的我慢下來,細細體味這絲溫暖。
小孩換上哥哥姐姐的衣服,是一身新衣裳,雖然很多補丁,但笑得很燦爛,軍營附近的人家生活雖不富足,卻也改善了一下吃食。
或許,這就是期盼吧,告别過去的不如意,以全新的狀态迎接新的一年,誰知道新的開始會不會好起來呢,未知讓人向往。
“走吧,我們去拜個年。”
講話的人是姚延,我不做聲,緩緩跟上,坐進馬車。
我把頭探出窗外,身後跟着長長的車隊,僞裝成商人前往湘國,哒哒的馬蹄聲不絕于耳,連帶着車輪摩擦的咯吱聲,仿佛在彈奏别樣的曲目。
“商隊”一路向北,本就寒冷的天氣變得更加深入骨髓。
——不愧是極寒之地啊,
清脆的哒哒聲轉變成沙沙的聲音,是馬蹄踩在雪地上的聲音,清涼冷冽的風灌進窗戶,讓我昏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第一次來極寒之地的我是個鄉巴佬,這看看那瞅瞅,顯得無比興奮,我第一次見雪唉!
琳國似乎位于整個人間的中心,雖不缺雨水,但冬日從不下雪,異常幹燥寒冷。
期間為了打發時間,我讓姚延教我識寫了許多字,我也終于能寫下自己的名字和小霜兒,司寇鳳娘,柳允壽,姚延說:“看不出來你雖然第一次學寫字,卻也寫得不賴。”
我笑笑,不接茬,姚延當初在軍營裡營造形象時,便是一身文绉绉的墨水味道,我若接茬總覺得自己像個鄉野村夫,雖然本來就是,但不知從何時起,我已經羞于與這個詞為伍了。
人啊,變得真快。
當初面見将軍姚廣曦時才知姚延實則能文善武,我不由得為自己捏一把汗,這樣的人,我真的不想同他成為敵人。
據說他還有個扶不上牆的哥哥,整日花天酒地,在洛都甚至有“财神爺”的稱呼。
遠處一座座山頭上,白茫茫的一片,我仿佛進入了雪的國度,即使夜晚也并不覺得黑暗,隻有一望無際的白色和深邃的夜空,我迷失了方向。
紅色的霞光降落,遠處一座山頭上,反射出奇特的光暈,仿佛置身夢境一般如夢似幻,我們到湘城了!
——不愧是與仙同行之地!
湘國隻有一個城市,孤獨地坐落在茫茫的白色裡,遠遠看去聖潔恢弘,讓人感覺不可直視,神聖不可侵犯。
我的腦海中突然冒出玲珑商會的模樣,我有點懷疑,在一個這樣的地方,玲珑商會還能找到那偏僻又狹小逼仄的空間嗎?
此次來訪湘國,我們并未以尋訪使的身份前來,一切都是低調前行,不過城門上湘城二字的右下角,豎着排列着四個大字——玲珑商會!
這着實讓我吓了一跳,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覺得整個湘城就是玲珑商會,這讓我覺得荒謬,趕緊搖搖頭打斷了這個不真實的想法。
可有些關聯實在無法讓人忽略,湘國自诩與仙同行,而湘城的城門金匾上又銜刻着玲珑商會的字眼。
而在路上,姚延說過,湘國的仙主姓宋,恰恰玲珑商會的幕後掌控者也姓宋,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
湘國的仙主,據傳是真的仙人,玲珑商會的現任老闆,既然知道我的存在,那麼也極有可能是那位,宋玲珑!
玲珑商會,宋玲珑,仙人,這麼說的話,一些事情突然間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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