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千弦低着頭,看不清表情。
“我并不覺得父親會讓他們安穩離開。”
張千弦突然開口,聽不出話語中的情感。
十九點點頭,說道。
“是的,沒人知道獨木橋後面是什麼,隻是離開的人再沒有回來過,有一句話,由一開始,一個個轉達。”
十九起身,走到門口,那是張千弦去往下一個世界的門,卻是他們走向死的路。
“張千弦,你記住,老子不是你的弱點,永遠都不是。”
張千弦愣住,他能想象出一說這句話時的神情。
更清楚他們十四個人會是怎樣的狀态。
死亡對他們來說,永遠都不是可怕的。
包括十五,十六,十七。
“這句話代代相傳,直到我這。”
十九走向張千弦,緩緩蹲下,握住張千弦的手。
“每一個離開的人,都會重複這句話,但他們隻是說的文字重複,每個人,不是重複的機器。”
張千弦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他從始至終都不知道數字代表的是這個!
如果知道,張千弦一張令牌都不會給出去!
消化了十九說過的一切,張千弦緩緩擡頭。
“那你……”
“我在等你啊。”
十九看着張千弦,嘿嘿一笑。
十九的意思張千弦很清楚。
而且系統如果當初沒騙自己,十九的死亡……
我将你拉入深淵,又怎麼可以把你置于險地。
而且,接下來的的行事,更加沒有道義。
張千弦垂眸,說道“抱歉,可能,再不會有人會來到這裡了……”
作為最後一個,光是等待,就足以令人窒息。
“我真不知道是這種情況……”
想勸十九離開,但是,離開的路,也并非安全。
張千弦此刻非常糾結。
應該怎麼辦?
留,就是人質。
走,生死未知。
十九什麼都沒說,隻是蹲在前面,臉上一抹淡笑。
“我将是你唯一軟肋,也是唯一的弱點,至于你,随時都要做好準備舍去這份弱點。”
十九伸手撫平張千弦緊皺的眉毛。
“别愁了,有時候,你就是想的太多,想得太遠,明明剛剛重聚,你為什麼要愁沒有到來的離别?”
十九看着張千弦,緩緩說道。
“其實,我是祖輩大殷人,但是由于丢城,成了大疆的居民,這些事,我還是到這裡才清楚的……”
“千弦,未來是不可預測的,如果讓我回到以前,我做夢都想不到我的人生會是這樣的展開。”
“以前吃苦的日子是真苦,享福的日子也是真享福,但怎樣的生活,都不會永恒。”
“期待,害怕,無論怎樣,都要走。”
十九起身,在房間的櫃子裡翻出一個盒子。
“其實我想送你點什麼,但我一直也不知道送什麼好。你要去的世界太多,太雜,無論什麼樣的東西,都有可能成為累贅。”
“思前想後,還是不送了。”
張千弦愣住,不由得苦笑。
“不送了還拿個盒子?”
十九點點頭。
“是不打算送了,但隻是現在不打算送,盒子沒打開,裡面有什麼東西誰都不知道。”
張千弦看着十九,總覺得她話裡有話,但是此刻自己完全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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