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寶下了火車就直奔新希望職業介紹所。
省會甯安市的繁華遠遠超出想象,46個小時的舟車勞頓,顧不上疲憊,金三寶隻覺得激動和興奮。
新希望職業介紹所的門頭不大,但是據同村趙恒的大都市入門攻略描述,這裡便是幸福生活的開端。
果然,幸福生活的号召力十足,不到三十平米的門頭,裡裡外外人頭攢動。
金三寶顧不上咕咕叫的肚皮,興奮的擠在求職隊伍當中。
經過十多分鐘緩慢的蠕動,他終于可以看清楚前台小姐姐美麗而冷豔的面孔。
要麼都說城裡好呢!
看這小姐姐,絕對甩村花黃翠翠好幾條街。
“神馬?先交200元中介費???”金三寶在前台小姐姐鄙夷的眼神中,沒看到一點兒幸福的端倪。
他紅着臉,套起了近乎,“妹子,你看俺剛進城,這不正想着打工賺錢呢嘛,你行行好,先給俺安排個工作,發了工資俺再補上那個什麼費的,你看行不?”
金三寶一臉熱切,等來的卻是小姐姐“切!”的一聲冷哼。
“誰是你妹!”
“不交錢就靠邊站,來,下一個!”
立刻有個四十來歲的黑瘦男子,從身後推開金三寶,遞上了兩張紅彤彤的大團結。
“沃特瑪超市理貨員,周休一天,包吃包住,月工資2500,五險沒有公積金。旁邊填好表,下周一去上班。”
小姐姐吐豆子一般,不到十秒鐘就安排好了黑瘦子的幸福生活。
金三寶豔羨的口水還沒來得及滴下來,隻見黑瘦子從兜裡又掏出點兒什麼,緊緊握在手心,用小姐姐遞過來的表格略微遮擋,塞回到對方手裡。
“您再給挑挑,挑挑。”黑瘦子咧着嘴,一口黃牙似乎能把周圍空氣染黃。
是鈔票哎!
金三寶離得最近,看的也最真切。
“200塊不肉疼,怎麼又送上100塊?”金三寶有些吃驚,瞬間覺得黑瘦子是個傻缺。
“啟明服裝廠流水線質檢員,上一休一,包吃包住,月工資3500,五險一金。”小姐姐面不改色,立馬改寫了黑瘦子的人生軌迹。
金三寶不淡定了,活生生的潛規則在他面前上演。
他還想繼續看看後來人的分配規律,但人潮容不得他半點空間,擠着擠着,就被擠出門外了。
眼見着好幾個求職者,滿面紅光走出職業介紹所,看裝扮應該和他差不多,都是村裡剛進城的樣子。
金三寶仔細回想趙恒過年時在酒桌上的高談闊論,一定有什麼細節被忽略了,就比如這200元的中介費,再比如,趙恒可能也偷偷塞過“小紙條”?
要不他電子廠車間組長月薪大幾千的工作哪來的?論長相,論學曆,甚至論尺寸,金三寶自問都要強過趙恒。
但三年不見,趙恒回村可是開着小轎車的,車裡還帶回個屁股蠻大的婆娘。想當年,村裡的同齡光棍,趙恒可是家境最差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25歲了,再不拼搏,二手婆娘都排不上隊。
金三寶轉身鑽進旁邊的公廁,挑了個最裡頭的大号,從裡面插好門,又仔細聽了聽,沒啥動靜。這才把手慢慢伸進褲裆深處……
臨走前,二嫂對他禦用多年的褲頭進行了改裝,結結實實縫了個帶拉鍊的口袋在小三寶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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