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岑杙滿滿的心疼。
她雖然醉了卻沒有醉到不省人事,“我?和逸亭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單單是一個花魁造成的。先不說他家裡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單說我們之間,已經越來越沒有共同語言。
在虎山縣的那幾年,我?以為他是受仕途影響,才變得越來越不愛說話,我?以為回?到京中會好些。事實是我想錯了。他已經不是從前的江逸亭了。我?也?不再是以前的船飛雁。隻有你?,還是那個從前的岑杙。我?們回不到過去了……”
岑杙把醉倒的人扶到客房,還是決定要往江府走一遭。李靖梣顯然對江逸亭也?有一?定的了解,囑咐她:“莫要去興師問罪,把事情問清楚了,當中興許有什麼誤會。”
岑杙乘車到了江府門口,剛要下車,卻看到江逸亭正在階下與人拜别,目送那青袍人騎馬遠去。
“那不是誠王府的長史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岑杙覺得不對,等到了江逸亭書房,見他正對着窗外的天光觀賞一幅展開的畫卷,面露欣愉之色。看?見岑杙,笑着招她過來,一?同欣賞,“快來看這幅《秋山嘉木圖》,高山渺遠,嘉樹清淡,秋意漸濃卻不見蕭條,反而有一?股高人雅士的清幽,真是絕筆!”
岑杙聽不出他有任何異樣,掃了一?眼,點頭道:“不錯,确實是好畫。不過我?聽說,這幅《秋山嘉木圖》是今上?月前賞賜給誠王的,怎麼如?今到了師兄手裡?”
江逸亭臉上有了點尴尬,匆匆把畫軸卷了起來,“誠王好學,前些日子,想借老師的《船山留别》真迹一閱,我?不敢損毀,就替他手抄了一?份,送了過去,他便以此畫答謝。”
說完也?沒再過多解釋,“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兒,就是師姐最近想在我那兒住兩天,讓我過來捎點東西。”
江逸亭手頓了頓,也?沒多說什麼,叫來丫鬟,讓她把船飛雁的日常衣物收拾了一?些,交給岑杙帶走,此外再無别的交代。
“師兄,就沒有什麼話托我?帶給師姐嗎?”
江逸亭答得很勉強,“最近天有些冷,你?提醒她出門多加件衣裳。”
“那師兄打算什麼時候把師姐接回來?”
他遲疑了一?會兒,“她願意回便回,不願意,我?也?沒有辦法。”
岑杙萬萬想不到,江逸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她還是低估了兩人之間矛盾的嚴重性。
“師兄,據我所?知,那位常姑娘,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雅芳閣在勾欄界是有不小勢力的,不會無緣無故收留一?個賣藝不賣身之人,你?……”
岑杙盡量用平緩的語氣提醒他,孰料江逸亭像被揭了逆鱗,竟惱羞成怒:“我?家的事,賢弟還是盡量少插手。”不過,他到底不是一個善于動怒的人,說到一半又強自忍了下來。隻是臉還陰郁着。
岑杙詫異,記憶中江逸亭不是這樣的,起碼不會聽不得一?句勸。
她想了想,“行,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小廈呢?我?順便把她也捎上。”
“小廈随我母親去栖霞寺進香了,明日方歸,我?回?頭會把她送過去。”
“那也行,我?先走了。”岑杙不再堅持,轉身就走。至門口她又停了下來,回?頭道:“我?聽說最近誠王要在京城興辦文學館,招徕四方賢士修書立說,已在朝中籠絡了不少文士。師兄雖是東宮高官,恕我?直言,皇太女絕非等閑之輩,斷不會容忍有背主之事發生?。前車之鑒猶在不遠,師兄萬不可重蹈覆轍。”
江逸亭臉色這才有所?緩和松動,“我?知道。其實,我?也?覺得誠王的回?禮有些重了,正欲尋機退還。除此之外,我?和他并無任何私交。”
在岑杙看?來,他這份解釋倒像是被戳穿後局促不安的掩飾。
“師兄,你?可别怪我多嘴,朝中之事,容不得絲毫差池,一?步行差踏錯,有可能就是萬劫不複的境地。我?不希望你?有事。”
江逸亭歎了口氣,“我?知道,這朝中隻有你?還肯跟我?說這些。也?隻有你?,從不介入任何?黨争,我?也?敢跟你?說一些心裡話。岑杙,也?許你是對的,從當初你?選擇退出那屆科舉,你?就已經看得比我?長遠。我?有時候覺得,你?天生就是适合當官的。可惜我?江家做了三代的官,竟沒有把官場弄明白。如?今是一步錯,步步錯。”
*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疫情快點結束!
注:“我與濂溪同住江湄,愛出水芙蓉清絕姿。”出自南宋·洪咨夔的《沁園春·用周潛夫韻》,原句為:“濂溪家住江湄。愛出水芙蓉清絕姿。”濂溪指的是周敦頤,世稱濂溪先生。著有《愛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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