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垂珠早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幹脆沒急着幹活,在空蕩蕩的店裡頭又柔軟地舒展了一下筋骨。過了一會,她才彎下腰,弓起脊背,将兩隻手按在地上,左右晃了晃腦袋。
女孩耳朵上挂着兩個銀色的墜子,長得像鈴铛,不過搖擺間并沒有發出聲音。
李垂珠四肢着地,曲起兩條腿,輕盈地向上一跳。等她再落地時,已經變成了一隻體态優美的黑貓,黑貓的皮毛十分光潤,從頭到尾沒有一根雜色——隻在尾巴尖上,有一截新雪似的白毛。
黑貓蹲在地上,優雅地舔舔爪,向琳琅閣的大門走去。
這門在白日裡是向内開的,門檻不高,廣迎八方來客。無論是有錢的沒錢的、來尋寶的路過的,隻要不故意找事,來者是客,皆有夥計熱情招待。現在緊緊地關着,門外已經挂着一把大銅鎖。
這把鎖是城裡有名的機關世家精制的。機簧精巧、開鎖方式奇特,須得用鑰匙在這邊擰擰、那邊按按,再推拉個幾下才能打開,總之十分複雜,就連鑰匙都得請專人來管理才行,在煙景城裡隻有他們一家用過。
至于安全性,反正就賣出這把鎖的商人自己宣傳,用了他們的鎖,隻要對方不是直接把門闆卸開,那麼無論是誰再從外頭來,也斷然撬不開這扇大門了,安全有十分的保障。
黑貓無聲地緩步踱到門前。
它現在是在琳琅閣裡,閣内除了貓之外沒有别人,銅鎖挂在外頭,照理來說門的内側應該什麼都沒有才對。
然而就在這扇門内,赫然也安着一把鎖。
這鎖小巧、細緻,由某種晶瑩剔透的材質做成,仿佛一碰就會碎似的,與大門巨大的體型毫不相配,比起鎖來,更像是個什麼精緻的工藝品。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是誰做了這種多此一舉的事?
黑貓——李垂珠懶洋洋地擡頭看了一眼那門。還沒等她有什麼動作,她的身後就忽然傳來‘哒哒哒’的聲音,很急促,但很輕,就好像是有什麼小型的生物在木頭地闆上跑來跑去似的。
“李垂珠——”有個聽起來很年幼的聲音輕快地喊她,“怎麼還沒開門?你是不是又偷懶睡過啦,耽誤了幹活,當心我告訴東家去!”
“這不正要開呢麼。”李垂珠頭也沒回,把貓爪按在門框上,聲音還是女孩的,懶洋洋,帶着一點沒睡醒的澀意,慢吞吞地道,“晚上客又不多,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東家也允了的。”
在她身後,從樓閣深處跑出一隻雪白的兔子。
兔子穿着和李垂珠一樣的小衣服,立坐起來大概有人小腿那麼高,比黑貓要大上好幾圈。兩隻耳朵從腦袋兩邊耷拉下來,随着它在過道裡來回的跑動,很有彈性地輕輕搖擺着。
它懷裡捧着一大把短粗的紅色蠟燭,正挨個地往牆壁上釘着的燭台裡放,忙得腳不沾地,一時間沒來得及接李垂珠的話。
李垂珠也不再管它,她用爪子在門框上試探了兩下,找準了位置,将身體壓得很低,随即猛地起跳,一爪拍在了那把小巧的鎖上。
也沒見她做别的什麼,貓咪的爪子也拿不起鑰匙,可她就那麼随意地一拍,門鎖應聲而開,竟然出乎意料的結實,沒碎,隻是搖搖晃晃地挂在門上,自己默默地隐去了身形。
店門發出悠長的一聲‘吱呦’,向外大敞開着,露出門外景色……
是與煙景城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其實琳琅閣夜間也開門的,隻是不再面向煙景城裡的普通民衆。
或者說,是不再做人間的生意。
這扇大門,白天時向内開,外頭是連着煙景城,珍寶買賣的活已經做了有十餘年。而到了晚上,晝夜交替,木門換鎖,越過門檻向外開,通往的就不一定是什麼地界了。
琳琅閣晚上的出口,向來在這世間随機出沒,行動沒什麼規律可言。除了一些相熟的老顧客,手裡握有老闆晏錦屏親自發的木牌,能第一時間定位到琳琅閣所在之處。其餘無論是神鬼還是精怪,要想進琳琅一觀,都得依仗虛無缥缈的緣分才行。
或者如果有本事,找得到人幫自己帶路也可以。
至于來者——來者皆是客,不管你到底是什麼身份,隻要進得閣來,晏錦屏自當親自招待。
門口大開,門外挂着的兩盞走馬燈在白天時隻是個裝飾,這時徐徐亮起,安靜地轉起來。隻不過燈上本該有畫像的地方現在空着,看上去就像是兩個普通的燈籠。
晚風吹進琳琅閣,伴随着樹葉之間互相摩擦的聲響,今日外頭是一片靜谧的森林。
琳琅夜來,百無禁忌。
第4章夜來
沈連星走在森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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