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蘇曦趕忙扒了幾口菜後,匆匆放下了碗筷。
“爺爺,蘇雲,我出去轉溜一下,你們先聊。”
說罷逃一樣的出了别墅。
蘇曦離開後,蘇雲自顧夾着菜。
“在外面浪了十年,也該浪夠了吧。”蘇老爺子嘗了兩口菜後,放下了筷子。
“老爺子這是想要我回去了?”蘇雲玩味的笑道。
蘇老爺子哼唧一聲,沒有說話。
“老爺子,你的兒孫那麼多,比我成器的大有人在,又何必大老遠的跑來讓我這個不成器的孫子回去,給你丢人現眼呢?”蘇雲輕笑道。
“你”蘇老爺子臉色漲紅的看着蘇雲,放在桌上的手在微微抖動着。
“行了,一大把年紀了,别太激動了,萬一在這裡背過氣去了,到時蘇家的那群人又得找我麻煩。”蘇雲不鹹不淡的道。
“我可不想因為你又惹上一身的麻煩。”
蘇老爺子的臉色氣得青白交接,深呼吸了幾口氣後,方才使情緒稍稍平複了一些下來,“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肯回去?”
“老爺子,你這麼想着我回去幹嘛?去和你的兒孫們争權奪利?難道老爺子是嫌現在的蘇家還不夠熱鬧嗎?”蘇雲放下手中的筷子,靠在座椅上,玩味的笑道。
“混賬東西,在外面十年,連怎麼跟長輩說話都不會了嗎?”蘇老爺子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再度被點燃了起來,大聲呵斥道。
“那老爺子想要我怎麼和你說話?像蘇家的那群人一樣,三句話不離恭維讨好你。”蘇雲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那一套我過去便不會,現在也學不來,以後更不想學,老爺子要是不喜歡聽我說的話,那便回燕京去好了,蘇家内有的是好酒好菜,蘇家的人說話也比我好聽多了。”
蘇老爺子神色掙紮了片刻後,端起面前的酒,灌了一口,濃烈的酒精嗆的他劇烈咳嗽了兩聲。
這一次,他沒有怒,聲音反倒平靜了下來,帶着一絲的悲嗆道:“你還在因為當年的事怪我?”
“怪你?談不上吧,畢竟你隻是做出在你那個位置上正确的抉擇而已。”蘇雲微微擡眼,看着上方的吊燈,聲音冷淡的道。
“你不必這般嘲諷我,要怪就怪吧。”蘇老爺子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自言自語:“畢竟這些年,我也沒有哪一天沒有怪過自己。”
“十二年前,不止是你失去了父母,我也失去了我最看重的兒子和兒媳。”
一抹潮紅悄然染上了他的眼眶,這一刻的他,就像是位生命即将走到了盡頭的老人,癱坐在椅子上,雙目黯淡無光。
“老爺子,你确實該怪怪自己。”蘇雲點燃了一根煙後,緩緩的吸了口。
“你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就這麼不願意回到蘇家?”蘇老爺子聲音沙啞的道。
“回去?”蘇雲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回去後,繼續查當年的事?就不怕我給蘇家帶來無盡的麻煩?”
“你又何必執意于此呢?”蘇老爺子喃喃道,“那後面的人,你得罪不起,繼續去查,除了丢掉性命外,你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在老爺子心中,還是蘇家更為重要一些吧,哪怕當初看着你的兒子,一步步被人陷害緻死,你也仍要選擇保全蘇家。”蘇雲道。
“不過也是,身為一家之主,在你的位置上,你的選擇也沒有錯。”
“放心吧,我不會怪你,也不會怪蘇家什麼,畢竟蘇家沒有義務去為我父母去擔這樣的風險,我也沒有權利要求你們去做什麼。”
“雲兒”蘇老爺子顫聲道。
“老爺子,不用說什麼了,我說的都是心裡話,哪怕離開的這十年,我也沒有怪過你什麼,你有你的苦衷,我也隻想做我作為人子應該去做的事情。”蘇雲平靜的道。
“若是什麼都不去做,那我也枉為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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