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你還好嗎?」他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雪白得透明的秀麗臉孔隻剩下殷紅的嘴唇還有些淡淡的血色。紀曉雪張開嘴巴,靠在他的肩上,好像氣息進不了自己的肺部,隻能像被撈上岸的魚一樣,雙唇一開一合的,卻無法把氧氣帶入到肺部。伯恩曾幾何時看過這麼脆弱的紀曉雪,這軟弱得已經不像是紀曉雪了!他立刻抱起渾身顫抖的紀曉雪,将他小心的抱進電梯,紀曉雪沒有抗拒,因為他好像也沒有力氣抗拒,他将他抱進了房間,讓他睡在自己的床上,紀曉雪隻說了幾句很冷、很冷。「讓我叫醫生來,雪,你感冒了嗎?」他噓寒問暖,紀曉雪就算在棉被裡也不斷的發着抖,他沒有堅持回去他自己的房間,也好像忘了這是伯恩的房間,在他眼裡,所有的東西都變得混亂吵雜,他分不清楚一切。「不……不要醫生,我想要睡覺。」「不行,你這種狀況……」「不要醫生!」紀曉雪再重複了一次,而且這次語氣很激動,所以伯恩安撫他道:「好,不要醫生,那你休息,我在你身邊。」「背着我,不要看我……」紀曉雪像在夢呓似的重複這幾句話,「我不要你看着我。」因為他非常堅持,堅持到了病态的地步,而且一直語音高亢,伯恩最後隻好背對着他,讓他情緒穩定下來。漸漸的,呓語聲變小了,紀曉雪表情非常痛苦的沉入睡眠中,臉色依舊蒼白得像透明一樣,連剛才雙唇稍帶的血色全都退去,隻剩黑色睫毛又密又長,卻在不安、驚悸的抖動着。「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輕輕握住了紀曉雪的手,但是紀曉雪的手卻如同屍體般的冰涼徹骨,完全沒有溫度,他的呼吸短淺,仿佛空氣在他肺裡越來越少。他眉峰痛苦的聳起,像在做着非常恐怖的夢魇,而那些痛苦殘酷的夢魇,是他再也不想經曆下雨了!不,不是雨,是海水的味道!但是濕透的雨季味道飄散整個空氣,帶着一點點海洋特有的幹燥鹹味,看上去是藍藍的一片,蔚藍得不像是世界上所能擁有的顔色,那麼美、那麼藍,就像最璀燦的藍寶石一樣,沒有任何一個色筆可以畫出這樣美麗的顔色。他睜大眼睛看着水面,水面上映着不是自己的臉,而是母親的臉孔,美麗的母親失卻了美麗的容顔,她眼球突出,嘴巴扭曲,畫得如細枝般的柳眉高昂的揚起,就連向來漂亮的漆黑頭發也如亂草一樣到處亂飄。「去死!都是你才害我過得這麼悲慘,你快點死掉!」海水靜靜的流淌進他的鼻腔,滲入肺部,甚至浸蝕血管,母親背後的天藍色天空那樣的無限遼闊,他卻感覺到悲傷。不想伸出手掙紮,緊緊的閉住嘴巴不叫,海水的味道那樣的濃嗆,自己的發絲飄浮起來,溫柔的安撫他的臉頰,就像告訴他死也沒關系。「我帶着你沒辦法活下去,男人都會抛棄我,一切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詛咒我的,你這個白癡,快點死掉!」越形雜亂的尖聲女音匆高忽低的揚着,按住他頸部的手越來越緊,把他往海裡面掐的力道也跟着加強。他感覺自己落人海底最黑暗的深處,而且非常陰涼,涼得讓他的皮膚失去了感覺,也涼得讓他的心失去了溫度。愛一個人真的很痛苦,母親愛上了父親,然後因為一個白癡的兒子,所以父親又愛上了别人?隻要我不存在,父親就會再度愛上母親?或者會有别的男人愛上母親?母親是否就不會這麼悲傷、難過,甚至痛苦醜陋的嚎叫着?為何愛上一個人是這麼的悲傷?所以還是不要愛上任何人比較好。他靜靜的沉睡在安靜又黑暗的海底,海水的味道濃烈無比。母親渴求被愛,所以每次有男人來的時候,他就必須留在外面。下雪的天氣、刮風的日子、還有烈陽高照的時候,但是不論他在外面待得多久,甚至隐藏住自己的身體,母親總會被男人抛棄。一個又一個男人的離去,讓母親的身心也同時破碎腐爛,男人惡心的手碰他的時候,母親說要忍耐,因為這個男人喜歡他們母子。他忍耐着,母親要他脫下衣服,乖乖的躺在床上,一道道閃光燈閃起的時候,他覺得那亮光太過耀眼,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去死,快去死,你勾引喜歡我的男人!」母親嚎叫的聲音非常剠耳,他靜靜的看向蔚藍色的廣大天空。好美、好安靜,母親追求着破碎的戀情,總是會愛上不是真心對待她的男人,然後在每次戀情告終後痛苦的哭泣。他讨厭那些閃光燈、讨厭那個男人肥胖的手,更讨厭那像毛毛蟲一樣的手在他身上爬過,但是母親說要忍耐,說男人是個藝術家,喜歡他漂亮的肌膚而已,不會做任何壞事。毛毛蟲手爬過他的手臂,爬過他的大腿,也爬過他的臉頰,熏臭的煙味臭得他無法忍受,隻是他忍耐着,沒有說出來。他是為了母親而忍耐的,他往下沉落着,水面離他越來越遠,他平靜的往海底深處飄去,美人魚最後化成泡沫消失在大海裡,他也會一樣的消失在大海裡,隻是他的王子從來沒有出現過。「隻要你死了,一切就解決了,那個人就會回來,就會回來了……」母親披頭散發,看着他慢慢滑落到海裡的最深處,露出了深深的笑容,他好久沒看過她笑得這麼甜美而動人,就像她說的,她的少女時代是被寵壞的公主,隻有公主才會露出這麼滿足的笑容。人魚公主為了愛舍棄公主的頭銜,抛棄了這片蔚藍的大海,但是最後她還是無法得到王子,隻好悲傷的哭泣着,轉身跳入她舍棄的海洋裡,化成水面上一個微不足道的泡沫。為什麼愛人是如此的痛苦,被愛是如此的難求?海洋就像沒有盡頭一樣,他沉入最深的地方,然後緊緊的閉上眼啃,感覺自己變成海面上的一個小泡沫,随着浪潮搖擺而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母親悲傷嚎叫的聲音,他再也聽不見為止。他在半夜醒來,睡在不是他房間的地方,旁邊是可比美王子的男人躺在他的身邊,有時候他會想,人魚公主一定是愛上了這樣的男人,才會變成海上的泡沫。身體的顫抖停止,但是男人環住他臂膀的手臂非常的炎熱,就像在保護着他不受任何事侵襲。他一動,旁邊的男人也跟着醒了過來,他手臂收緊。「雪,你沒事嗎?現在身體覺得如何,若是還不舒服,我可以叫醫生過來。」他看着這個男人,就像看着陌生人一樣重新審視這個男人,擁有一切的男人為何一定要他的身體?他永遠都百思不解,唯一能做出的解答隻有一樣:因為他太無聊了!「你為什麼想要我?」嘶啞的聲音不冷不熱的問着,口氣中帶了一些些冰冷,還有一點點的茫然,仿佛不解自己的魅力如何讓伯恩神魂颠倒。伯恩撫摸他的手,他的手仍是冷的,但是至少沒有先前那麼冰寒,他微笑回答,不再用任何俏皮的言語掩飾自己的真心。「你還不能明白我是如何被你迷得意亂情迷嗎?雪?」他跟小時撫摸自己身體的毛毛蟲有什麼不一樣?他無法分辨,除了伯恩長得像王子,也過着像王子一樣的生活。而自己并不是公主,也沒有過着公主般的生活,王子與公主相戀,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至少沒聽過王子與泡沫相戀的吧。一股笑意湧了上來,那是冰冷的、無謂的笑意,這副軀體有什麼重要的?「你想要的隻有身體嗎?」他俯身而過,聽到伯恩驚喘的聲音,他的嘴唇重叠在豐厚的唇上,松開自己的扣子的時候,赤裸無血色的軀體會呈現在泛藍的月光之下,他聽到伯恩吞咽口水的聲音。「你好美,雪。」輕聲的低喃帶滿了崇敬,伯恩将他按倒在床上,底下的身軀已經回複溫熱,剛才的脆弱仿佛是假的一般,紀曉雪的手愛撫着他此刻最難以自制的地方。「快點把契約實行,我無法忍受拖拖拉拉的行程,這裡是你最敏感的地方吧。」「雪,你可以裝得害羞點嗎?」伯恩一邊喘氣,一邊試圖把他的手拉離他的下半身,他可不要難看的當個早洩男。「為什麼要害羞?你不希望高潮嗎?」伯恩咳了出來,他雖然沒有臉紅,但是也有些難堪,「呃,高潮?你可以講得婉轉一點嗎?我感覺我好像變成了被嫖的那一個。」紀曉雪遲疑不到一秒,「你是在暗示我你想要當接受那一方嗎?我沒那一方面的經驗,而且要……」他的眼神好像在研究伯恩的屁股後方,好作出回答,「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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