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笑眉眼彎起,仍顯出既狠又媚的動人神色,依稀還是舊年間任卿在玉京上救了的那個小男孩。任卿起身斂袖,一絲不苟地行了禮,答道:&ldo;衛王殿下住在宮内,怎會走這條路?&rdo;&ldo;自然是為了見你。&rdo;白明月一手按着車門,看着周圍來往的飛車,笑道:&ldo;你真要在這種地方說話,不怕那些人聽到你我之間那些私事?&rdo;任卿答道:&ldo;殿下與臣相見數次,皆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你我之間能有什麼私事可言。莫不是殿下想對我說,秦巨今日彈劾我都是殿下授意,故意要把我調出長安,好斬斷太子一條臂膀?其實是衛王高估我了,我在太子身邊并不是什麼得力的人材。&rdo;白明月扣上車門,臉色白得像瓷器一般,雙眸閃着過于明亮的光澤,低聲答道:&ldo;我的确是想讓你出京,卻不是為了我那個傻弟弟,而是為了你。&rdo;他的手無聲無息地擡到空中,去摸任卿的臉龐,卻被另一隻手中途攔住,交纏良久也未能達到目的。但他的目光卻如有實質一般,貪婪地落在任卿臉上,從上而下、再自下而上地緩緩拖動了幾回:&ldo;我是想讓你離開這場風波的中心,等到塵埃落定之後再接你回來。到那時候就不會再有人橫亘在我們當中,要你在忠臣之道和我之間做選擇了。&rdo;不需要半分遲疑,任卿斬釘截鐵地說:&ldo;我不需要選擇。&rdo;早在我知道了你的本來面目,知道自己曾被你殺死那刻,我就已經不可能再選你一次了。莊帝壽元将盡,山陵崩的日子一天天倒數着,後宮前朝,人人心底都繃緊了那根弦。盡管莊帝對白明月的看法始終是不該有繼承皇位心思的&ldo;女兒&rdo;,可是他的母家、依附他的朝臣和内侍,以及堅守正統傾向東宮的臣子們,都不會這麼想。他本人自然也不那麼想。莊帝每日三餐,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這些消息都像流水一樣傳入中宮與趙昭儀的長信宮。前朝的官員消息也并不遲滞,雖然不至于像後宮中人那樣能得到各種細節消息,在大方向上留意的卻更多。阮征在東宮裡私下就和幾位詹事、侍讀和太子賓客說過:&ldo;太子處境艱難,中宮雖然脾氣急,做事卻無章法,反倒讓長信宮和‐‐&rdo;他伸出手比了比大姆指:&ldo;得了個委屈求全、被嫡母迫害的名頭。&rdo;白明月剛出生時,衆人都議論莊帝再生不出孩子,這女兒将來要當男兒養,且他也的确出息,武學天資簡直高到了返祖的地步。羊氏針對他這麼多年,行事又毫無顧忌,留下了許多破綻,光憑自己的跋扈就給白明月送了無數自願追随的墊腳石。而這位太子則除了一個嫡字和莊帝的寵愛,剩下的再無出挑之處,雖有仁厚、愛士之心,可年紀在這兒擺着,又沒接觸政務,頂多是記下來别人說的什麼,自己再重複一遍罷了。兩下一對比,連這些屬官都覺着殘酷。唯有任卿對這些事實不屑一顧:&ldo;衛王是不擇手段的人,素來視人命如草芥。今日未得勢時肯禮賢下士,來日一朝登基,絕不會允許有違逆他心意的人在。太子若不能登基,我還可以退居山野,躲在師父身後,各位打算退到哪裡?太子又能退到哪裡?&rdo;隻有一個法子,就是抓住莊帝崩逝後的時間差,搶在衛王黨動手之前将太子送上皇位。先占了大義名份,就可以順勢而行,把衛王黨弄出玉京去了。在衆人的緊張、焦慮、擔憂甚至一絲絲盼望之下,莊帝終于于九月初十日下午駕崩。這消息第一刻就被羊皇後封鎖住,隻傳到了東宮和幾位一直支持太子登基的朝臣耳朵裡。衆臣匆匆從前朝趕往内宮,羊後則隔絕内外消息,親手主持裝裹停靈之事,唯有雲闆始終不曾響起。‐‐梓宮已停在了乾清宮,羊皇後一身生麻大功,頭裹麻帻,卻離得宮中那具棺木遠遠地,滿眼怒火地盯着站在棺木旁不遠處的白明月,恨恨地低聲問道:&ldo;你怎麼會得到消息,怎麼來到這裡的?是不是秦安那個慣會巴結的奴才看你有了什麼武運,便想把你捧成了新主?哼,你就算來了又有什麼用,我的澄兒身為正統,才該是未來的天子,陛下臨終前已有了手谕給哀家!&rdo;白明月也是一身素白,正低頭把玩着墜在腰間麻繩上的儲物玉佩。等羊後申斥完了,他才緩緩擡起頭,露出一雙點膝般沉黑烏亮的眼睛,冷诮地看着她:&ldo;皇後這個時候就把自己當作皇太後了嗎?可惜你派去傳訊的人都已經被我截在此處,在這殿裡隻有咱們兩人,手谕這種東西……你有我也能有,當不得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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