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城北
林楓背着手向玄劍宗的方向走着,他的身後傳來鐵鍊不斷撞擊的“哐啷”聲。
清脆的響聲夾雜着漫天的黃沙聲,還帶着一絲微弱的喘息聲。
“你還跟着我做什麼?”林楓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背後。
那女孩昏暗的眸子亮了亮,向着林楓迎出小臉。
髒兮兮的小臉上有兩個小酒窩。
“你是好人,所以我要跟着你。”
小女孩說話的聲音甜甜的,讓人心窩暖呵呵的。
“好人?”林楓指了指自己,神色複雜地說道,“我殺了人了,怎麼算是好人呢?”
他從前又何曾不是為了成為一個好人活着,可是當今的世道,又怎能讓一個好人活着呢?
何況,他深知自己身為天命之子,是有許多事情必須要做的。
哪怕他不去做,也會有另外一個人接替他去做的。
現在的林楓又怎麼擔當得起好人這個頭銜呢?
他曾經的那具軀體又做了多少與他相悖的事,他已經記不清了。
“你殺的人是壞人,所以你是好人!”小女孩眨巴着眼睛說道。
“孩子,事情沒你看上去那麼簡單,你不知道我是懷着什麼樣的目的去做的這些事。”林楓說道。
“奶奶說過,君子論迹不論心!”
“所以哥哥你就是好人!”
林楓被女孩那童真的眼神盯得發懵,心裡覺得有愧。
孩子的思想太過單純,她們用自己獨特的眼睛去看待每一件事情。
她們有着獨立的主見。
女孩看見林楓的臉色不好,以為是她說錯什麼話惹得林楓不高興了。
“我不能叫你哥哥麼?”女孩的語氣帶着小心翼翼。
林楓心軟了,慢慢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小聲說道:“當然可以了。”
小女孩怯生生地點頭,林楓這才看見她身上的衣服是那麼破舊,還有許多補丁。
那是一件縫補了多次的裙子,看樣子是一件精緻的小白裙,如今倒像是小黃裙了。
衣服太舊了,光是肉眼就能看出衣服上的褶皺。
林楓上手摸了摸女孩的裙角,女孩有些詫異,緊張地咬着下唇。
她的頭低着,臉上是因為羞恥而産生的绯紅。
林楓的衣着是那般華麗,她的衣服與林楓相比簡直是就是垃圾堆裡找出來的。
她感到巨大的落差感,甚至覺得她無地自容。
“怎麼這麼粗糙。”林楓感覺他在摸着一顆顆沙礫。
想到女孩每天都把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他又焦急地掀開她的袖子。
“果然,果然。”
五六歲的孩子的皮膚居然滿是褶皺與傷痕,這孩子該是受了多大的苦才來到這天南城中?
林楓剛想要說什麼,卻看見小女孩哭了。
許是因為她這才意識到她的狼狽,也或是不想讓林楓看到她這般醜态。
更是因為除了她奶奶外,從未有人能這般親近地待他。
從前那些人,哪個不是皺着鼻子離她遠遠地,對着她咒罵甚至是吐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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