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叫樂兒是嗎?”李父充滿磁性的聲音在樂兒的頭頂上方響起。
樂兒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緊張地坐在喜床上,雙手緊握着,等待着命運的安排。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隔着紅蓋頭幽幽地飄出來這一句話。
“回爺,婢妾閨名趙樂兒。”樂兒颔,聲音輕柔而堅定。
她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和這個陌生的男人聯系在了一起,但她仍然希望能夠保持自己的自尊和清醒。
李父微微一笑,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溫和與寬容。
“我聽潇湘提起過你,她說你們是好友。此番為救下你無奈之餘隻得應承下這門親事,待我們明日出了這宅子、出了這臨京城,你便可以自由了。
“屆時,你欲去哪裡皆可,我會把你的賣身契撕毀,那時你便是自由身。倘若你有心上人,亦自可婚配,無需介懷。”
“爺”聽到李父這話樂兒的内心一驚,她倏地将這大紅蓋頭再次掀起,不可置信地看向李父。
“爺可是嫌惡婢妾貌若無鹽,無才無德,不足以匹配爺?”樂兒的聲音中帶着難以掩飾的顫抖,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李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這榆木腦袋着實是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的心中所想。
“我一把年紀了,比你年長了快一輪之多,當你的叔父都可以了。況且,我帶着三個兒女,路上還撿了一個孩子小旺,你跟着我定是不會輕快的。
“我無意耽誤你這大好年華,此番權宜之計還望樂兒姑娘莫要介懷,若是你無處可去,便随着我們一起,總不會是多好多富貴的光景了,但卻也少不了你一口吃的。
“待到你将來真正出嫁之時,我自會備上一份小小心意,為姑娘添妝。”
李父的話說得誠懇至極,他想眼前的小丫頭大抵是聽得懂自己的意思的。
樂兒聞聽此言一雙杏眸中閃爍着淚光,聲音中帶着難以掩飾的顫抖。
“爺”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如此寬容和善良。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命運已經注定,無法改變。自打父母狠心将年幼的自己賣了出去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便不由己身了。
前兩天因為主子的一句話她便差點又被賣到人牙子手中,她早已想好了,此去是福是禍,她都認了。
隻是沒想到,這天底下竟然還有李氏父女這般善心的人,願意不遺餘力地救她,還願意還她自由。
李父看着淚光閃動的樂兒,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和理解。
“樂兒,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否則我女兒潇湘不會如此喜歡你。我也知道你這些年為奴為婢過得十分不易,我不想束縛你,更不想傷害你。我隻是想幫助你,一切皆由你自己決定。隻是這樁婚事實在是不能作數,莫要毀了你女兒家的清譽。”
樂兒感動得熱淚盈眶,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謝謝您,謝謝您和潇湘姑娘的寬容和善良。樂兒無以為報,唯有做牛做馬,以報此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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