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讷格很快就分派諸将各自統帶人馬在冰城的南面和東面列陣準備發起進攻,後金大軍在一陣陣号令聲中開始了移動。
因為冰城南面和東面不遠處都有被點燃的樹林,所以後金各部列陣都小心翼翼,既不能與樹林之間距離太近,免得萬一西北風逆轉自己被火燒到,又不能距離冰城太近,以免遭到冰城裡炮火的殺傷。
因此後金軍列陣便有些慢吞吞的,一直到接近十二點的時候才列陣完畢。
俗話說人上一萬無邊無沿。
李雲龍在冰城東南角的炮台上一會兒看看東面,一會兒看看南面,不得不承認兩萬多人加上兩萬多匹馬列成的陣勢确實極具壓迫感。
姚撫民把望遠鏡還給李雲龍,用略有些嘶啞的聲音問道:“李小哥兒,還要等嗎?
這麼多建奴要是一擁而上,我擔心咱們抵擋不住。”
李雲龍不知多少次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炸上天,早就練出了一顆大心髒,所以他的語氣依然堅定而平靜。
“不忙,等建奴沖進陷阱之後再發動!”
他感覺到姚撫民等人的緊張,便笑道:“姚将軍,你永遠可以相信巴豆、狼毒和甘遂,它們絕不會讓你失望……”
李雲龍正要再說幾句活躍氣氛,後金的軍陣中鼓聲突然急促起來。
李雲龍連忙舉起望遠鏡,看到許多後金騎兵跳下馬來舉起盾牌開始緩緩向前移動。
與此同時,幾隊騎兵舉着弓箭縱馬從軍陣中跑了出來。姚撫民一見立馬大喊:“傳令,建奴要射箭了,小心防箭!”
冰城内響起尖銳的竹哨聲。
軍官們聽到哨音連忙聲嘶力竭地下達命令。
“都把盾牌舉起來!小心建奴放箭了!”
“進入戰棚,小心避箭!”
一聲聲号令沿着冰牆傳遞開去,隐蔽在冰牆後面的水兵、水手和民壯們有的站在牆壁後面把盾牌舉到腦袋頂上,有的則藏在戰棚下和碉堡的後面。
後金騎兵也靠近了冰牆,改為沿着冰牆方向跑動,并開始在跑動衆朝冰牆内抛射羽箭。
羽箭落下插在凍土和盾牌上發出一片嘭嘭的響聲,讓李雲龍直觀地感受到什麼叫箭落如雨。
幸好所有身在戰棚之外的人都有盾牌,盾牌和冰牆一起提供和很好的防護,後金軍一連幾輪箭雨并沒有造成什麼傷亡。
與此同時冰城的炮台和碉堡上的铳炮和弓箭也開始向着後金騎兵發射,但是因為後金騎兵都是橫向跑動,因此被擊中的人馬并不多,隻是偶爾有馬匹嘶鳴着摔倒。
在一輪铳炮發放完畢之後,一些後金騎兵趁着明軍重新裝填火藥和鉛子的間隙直接跑到了冰牆下。
這些從小就生長在馬背上的蒙古人騎術精湛,嘴裡叼着刀子站在了奔跑的馬背上。當馬匹沿着冰牆的牆根奔跑的時候,他們便猛地一躍,許多人的雙手便攀上了冰牆的牆頭。
按照他們原來的預計,此時他們應該借助戰馬的速度一縱便翻上牆頭,但是當他們躍出後才發現事情與他們的預期有很大差距。
首先這冰牆朝外的一面并非垂直地面的,而是有很大的傾角。
這樣馬匹奔跑時就無法緊靠牆體,他們必須用更大的力量才能跳到牆上,也就沒法借力直接跳上牆頭。
而且這冰牆的頂端是圓弧形的,滑不留手,許多人手扒在牆頭上都沒有攀住直接滑了下去,被後面來不及躲避的馬匹踩死踩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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