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忙道:“母親消消氣,依兒媳之見,倒不如這樣。”
和風細語,娓娓道來,卻是将沈旖安排得明明白白。
劉氏聽完拍手,直樂:“就該如此,便是人不在了,憑我衛家的威望,再給子遊尋個人守着有何難,這種瞧着就不安分的,不要也罷。”
周氏尚存幾分善念,遲疑道:“不妥吧。”
然而,最沒話語權的便是她,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什麼。
因為她看到老太太面上是動搖了的神情。
老太太打發了兩個親信趕至北郊,說是再尋些時日,若仍是尋不見,就直接報官,還給沈旖安了個罪名,新寡不守婦道,與外男奔跑,人沒了就不再追求,若找見了,按私通處置。
不管擱在哪家,私通都是大罪,尤其越高的門第,對婦人貞節看得更重。
不管沈旖是否活着,老太太這是決意要将她往死路上逼了。
許氏捏着回信的兩手微微顫抖,她知她兒有多在意新婦,若是兒子還在,必不會任由新婦落入那樣不堪的境地。
可如今,不在的不在,在的也遠在邊關,生殺予奪,全由老太太說了算。
她雖貴為國公夫人,可身為兒媳,也不可能公然和婆婆叫闆。
再者,那場大火,仔細一想,也确實離奇,便是後來村民在坍塌房屋下挖出一具焦屍,屍身上依稀還能辨認出她戴着的簪飾,可面容已經燒得全非,即便沈家夫婦來了,也不可能斷然肯定就是自己的女兒。
正是這些疑點,使得許氏搖擺不定。
她和沈旖相處的日子不長,要說情分,在兒子喪期那幾日,兩人相互支撐,倒也确實有些真感情。
但真的有限,還沒到無條件信任的地步。
陶嬸立在許氏身側,察言觀色之餘,輕歎道:“前兒個在府裡就鬧出了一樁,沒成想出來了也躲不過。”
聞言,許氏掃向陶嬸,陶嬸渾身一抖,忙打自己的臉:“瞧我這嘴,就是管不住。”
許氏冷眼看她:“說罷,還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
陶嬸支支吾吾,最終一拍大腿,一咬牙,将那夜在世子院裡發生的事情倒豆子般吐了個幹淨。
“原本老夫人是不讓洩露半句,可奴婢想着少夫人是少爺想方設法娶進門的,少爺那時候多歡喜啊,眉眼都帶着笑兒,如今少爺不在了,少夫人也沒人護着了,若是那日正巧主子爺就在前院歇下,還不定少夫人這命,就提前喪在府裡了。”
陶嬸不僅說了,還添油加醋,許氏這本就搖擺不定的心,此時更如刀割般疼痛難忍。
她捂住胸口,落下淚兒:“我兒屍骨未寒,她們怎麼就,怎麼就忍得下心!”
便是尋常人家,也做不出在喪期裡,半夜闖入新寡屋裡,尋人晦氣的缺德事。
老夫人本就不中意她,這門親事,有她從中斡旋,老夫人心裡怕是早有怨念,這會兒把氣全都撒在新婦身上了。
“夫人也别嫌老奴嘴碎,俗話說得好,這結親啊,結的是兩門好,若是好不了,日日掰扯着過日,反倒成仇,世子爺在天有靈,怕也是不願看到的,倒不如就此放開,各自安生。”
許氏本就是個軟性子,被陶嬸這麼一說,聽起來有些道理,不禁道:“莫說人不在了,即便在,又該如何放。”
陶嬸一聽有戲,忍着激動的心情,竭力平靜地講起了故事:“奴婢老家有個陳員外,四十好幾的鳏夫,娶了個新婦,年方十八,夫唱婦随倒也美滿,可惜好景不長,沒兩年陳員外就得急症沒了。陳員外的老父親倒是還在,看新婦尚且年輕,動了慈悲心,便替兒子寫了放妻書,放了新婦自由。後來啊,陳家有難,新婦再嫁之人在當地頗有些面子,又極為寵新婦,竟是不計較新婦過往,幫陳家度過了難關,後來兩家更是結成了兒女親家,在當地也是一樁美談呢。”
許氏如今禮佛,愈發講求緣法功德,聽後感慨也深:“這便是結善緣,種善果,因果輪回,不可輕慢。”
“可不是,”陶嬸唏噓兩聲道,“陳老爺子大善人,有功德在身,福壽也滿,我們那地的人兒,竟無一人活得過他。”
許氏不由想到自己夫婿,問了句:“那陳老爺子花甲幾何?”
陶嬸笑眯眯道:“八十有八,尚在呢。”
八旬晉八,将至九旬,那可真是老天厚愛,福壽深澤。
衛家上數十代,可沒這樣長壽的。
國公爺又是個武将,常年在外,安危難測,兒子走的也是國公爺的老路,許氏茹素禮佛,不光為自己,更是替夫和兒子積攥福德。
如今兒子不在了,她不能再失去夫君了。
許氏沉默良久,看似反應不大,内心卻早已是千回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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