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濂氣得五竅生煙,兩指點向姚瑞和海明路:“縱虎歸山,必遭後患,便是為了大皇子的将來,都不能再讓此人留存于世。若是實在沒有罪名,那便也以教女不善,給他賜杯毒酒,左右他那女兒在勤政殿屢屢出言冒犯陛下,還涉嫌僞造诏書!”
兵部尚書直接抓起塊桃酥,朝梅濂擲過去,罵道:“你這是陷陛下于不義。梅大人氣量怎麼如此狹小,方才何太妃将張氏女送入道觀,官家已然做出定論,如今再賜死,豈非讓人說官家出爾反爾,同黃口小兒過不去。”
“老匹夫,你竟敢打本官!”
梅濂抓住茶盞,朝兵部尚書砸過去。
忽然,上首傳來李昭的呵斥:
“行了!”
李昭皺眉,掃了圈底下争論不休的大臣,手揉着發痛的太陽穴,忽然看向端坐着的袁文清,挑眉一笑,問:“首輔自打進殿後就一言未發,說說罷,朕該如何處置張達齊。”
袁文清面色沉穩,他将手中的杯盞放下,轉而面向李昭,恭敬道:“回陛下,臣以為謀害皇子案乃罪後張氏和罪婦林氏所為,此已有定論,再争執下去無意義。”
“呵。”
梅濂冷笑數聲,陰陽怪氣道:“首輔乃大皇子傅,莫不是要偏袒皇子舅舅?”
“仁美!”
李昭低喝了聲,給梅濂使了個眼色。
轉而,他看向袁文清,笑道:“朕素來知道文清愛卿公正,不會因私偏幫,故而朕才将璋兒交給他教授。愛卿,你接着說。”
“是。”
袁文清再次見禮,沉聲道:“巫蠱案缺少最直接證據梁元,穢亂後宮案不可發,惟有先帝诏書存疑,但誠如張達齊所說,先帝或賜,或未賜,左右老首輔亡,已不可查。故而臣以為,張達齊不應被賜死。”
“這樣啊。”
李昭點點頭,轉動着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但張達齊的确親口承認殺死秦氏兄弟!”
袁文清皺眉,正義凜然道:“不論是忠還是勇,殺人有罪,且他為大理寺卿,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李昭莞爾,舌尖輕舔了下唇,手背輕撫側臉,笑着問:“依卿看,該如何處置。”
袁文清打量李昭一絲一毫的動作,細思了片刻,沉聲道:“臣同意諸位大人看法,天子顔面事關朝局,且秦氏兄弟早已身滅,死無對證。但張達齊的一雙弟妹、妻房皆犯下重罪,長兄為父,妻為夫綱,他未能規勸教導家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但天子仁厚,念其素日為官勤勉……臣提議,免張達齊大理寺卿官職,貶其去象州,為一州之通判,教化象州群山中被發左衽之民,以此贖罪。”
聽見這話,我登時怔住。
如此貶官,其實和流放差不多,此生怕是不可能回中樞。
在沒有直接罪證的情況下,這個處置算是最合适的了,隻是我也同意梅濂的看法,縱虎歸山,必有後患。
我不相信用阖族之力保住的男人會安安分分待在貧寒凄苦的不毛之地,哎,真是為難李昭了。
我望向李昭。
李昭顯然有些不滿這個提議,他起身,在原地擰了幾圈,欲言又止,眼中時而殺氣騰騰,時而又顧慮萬千。
最後,他返回到龍椅上,閉眼,長出了口氣:“拟旨罷。”
第135章罵人解恨
外頭風雨凄凄,灰雲團團壓下來,仿佛要将這個波雲詭谲的宮廷包裹住,加上時不時劈下的悶雷,如同一聲聲天神怒吼,要将妖氛清掃而光。
我沒有再看下去,搖頭歎了口氣,轉身朝偏殿的繡床行去,雲雀和蔡居想要過來伺候我用茶,我揮了揮手,讓他們先下去。
我想一個人冷靜會兒。
雨聲淩亂而動聽,我除去繡鞋,歪在床上,往自己肚子上蓋了薄被,原本想歇會兒覺,可怎麼也睡不着。
廢後就這樣結束了,它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往遠了說,從先帝指派張緻庸做李昭老丈人開始,從李昭那屈辱一跪開始;
往近了說,從前年三王之亂,李昭用李冕和張達亨之死設計張曹兩家相鬥開始萌芽,而至睦兒中毒時全面興起;
往細裡說,他是有為君主,若要行新政,那就得破除朝中頑固勢力。
李昭步步為營,設撫鸾司,提拔重用袁文清、梅濂、大福子、姚瑞、黃梅,以皇子被害為缺口,精準打擊;
而張家小心謹慎,先是老首輔摔跤垂危,把外孫女許給袁家,再是張達齊經營孝順和為官勤謹名聲,事發時率先将李璋摘了出去,進而讓素卿林氏全全扛罪,最後在勤政殿之上,張家請來了德高望重的肅王撐腰,而素卿胡言亂語,生生把混淆皇家血脈扯成了怨婦行糊塗事,緊接着老首輔以教女不善和愧對先帝自殺,張韻微又拿出先帝密诏,将張達齊從殺人滅口拔高到了忠君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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