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往虎靈家的石頭房子,腳還沒來及踏進去一步,紅紅突然從天而降,擋在甯淼面前,“甯大人,風沙城來人了。”“什麼?!”接生甯淼想過,赤月城建設工程浩大,想低調藏拙不可能,與其盲目的在死亡沙原尋找風沙城,不如坐等對方注意到我們,可這來的太不是時候。“小腳,你和紅紅先過去。”擔心兩人誤事,甯淼又叮囑道,“客氣點,别忘了我之前的話。”“是,甯大人。”虎河聽到外面甯淼的聲音,三步并作兩步,眼圈發紅,“甯,救命啊!”甯淼神色凝重,邊進屋邊問,“河叔,情況如何?”“早上起床的時候看着沒事,吃了半碗肉粥,阿靈說犯困。”虎河說得很快很細,“矛小子扶他上床睡一會,醒來就肚子疼。”虎靈仰躺在床上,兩腿大張,産道已然打開,大團大團的烏紅色血液浸濕了身下的獸皮,觸目驚心。都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女人生孩子甯淼可能還有點門道,可這獸人雌性生孩子,甯淼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有生育經驗的虎河慌了,自己更不能慌,狠咬一口下唇,甯淼強作鎮定,先彎腰檢查虎靈的生命體征,脈搏有,心跳有,意識清醒。“虎靈,虎靈。”輕輕呼喚虎靈的名字,被陣痛折騰得全身乏力的雌性轉過頭,企圖開口回應,甯淼擺擺手阻止了他,“能聽到就好,虎靈,盡量平緩呼吸,積蓄力氣,你比任何人都更期待見到六雪對嗎?和六雪一起加油,堅持住。”虎靈的眼神慢慢變得堅定,甯淼看向半跪在獸皮床前的的矛,問道,“矛,告訴我,孕期一般多長時間?”“甯大人,孕期最少也要一百五十日,阿靈這才一百三十二日,怎麼就要生了呢?”甯淼當機立斷,“河叔,去把族裡生育過小獸人的雌性全部請來。”“矛,燒熱水,準備幹淨的獸皮。”“甲蟲,兌一竹筒蜂蜜水,快點!”再次俯身查看虎靈的狀況,雌性嘴唇發白,冷汗熱汗交替瀉出,跟水裡撈出來似的。“甯,幫我。”虎靈從齒縫中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決絕,“保孩子。”甯淼心裡發堵,嘴上卻故作輕松,“沒事,虎靈,早産而已,小六雪太想見你了。”伸手放到虎靈的肚子上,六雪寶寶一直在動,給他的阿爹帶來幾乎難以忍受的痛苦,但同時,也說明孩子還好好活着。“甯大人,蜂蜜水。”甲蟲呈上竹筒。讓甲蟲擡起虎靈的頭頸,甯淼手持竹筒,湊近虎靈的嘴唇,“虎靈,喝點東西,才有力氣生孩子。”虎靈微微翕開嘴唇,擔心喝太急引起嗆咳,甯淼拿木勺一點點喂。小半筒蜂蜜水喂完,房子外面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虎河領着一群雌性奔來。前廳擠滿了人,甯淼疾步走出内室,單刀直入,“誰有辦法?”十幾名雌性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焦急,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河叔,田叔,你們先進去照顧虎靈。”甯淼心下黯然,該死的低到發指的孕育率,大多數雌性盲懷啞生,根本不足以支撐形成完善的生育技術理論,早産難産,隻有一個死字。甯淼想過剖腹,可傻子也明白,剖腹産可不是說把肚子用刀拉開,孩子取出來,再給縫上就成的,外科手術需要專業醫生,自己也頂多能幫忙縫合傷口。眼下,該怎麼辦?遲疑太久,搞不好一屍兩命,動刀子,虎靈的存活則和機率無關,全看運氣。“族巫大人,我家十二哥懂些,十二哥的阿爺是我們山熊族有名的老阿爹,要不,叫他看看?”屋子的一角,一個怯生生的雌性打破沉默。甯淼認出這名咖啡色頭發的雌性,山熊族熊丫,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急急問道,“熊丫,熊十二在哪?”“今天在竹湖五号神泥潭做預制闆。”甯淼吼出來,“甲蟲!傳令紅紅,十分鐘,把熊十二帶過來!”屋裡時不時傳出虎靈壓抑的呻吟聲,甯淼越聽越心驚,到後來完全坐不住,在前廳轉來轉去,操蛋,其實高考那會想過填報醫科大學,早知道會穿越,選什麼破計算機專業啊!“甯大人。”紅紅上氣不接下氣,拖着名矮胖男子一頭撞進門,“熊,熊,十二,帶到。”熊十二見到甯淼,縮手縮腳恨不得縮成一個球,“甯大人,我是雄性,會不會不太好。”“你不去才不好。”甯淼想也沒想脫口而出,“趕緊的,接生。”跟在熊十二後面進入内室,虎靈奄奄一息的樣子太吓人,甯淼忍不住推胖球,“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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